瑞兒說,是夫子告訴他,端州的墨硯是頂好的。
他後來因京兆府事務繁忙,便把此事給忘記了。
以後每一次想起,他都後悔莫及,為了讓心裡好受些,墨硯買了好幾方,卻是送不出去了。
他蹲下,一把抱起了瑞兒,哽聲道:“大舅舅已經沒有食言,墨硯已經買了,就等著送給你。”
瑞兒的小手擦過他的臉,把他流下的淚水擦去,然後掙紮下來,他要自己走進去,不要抱。
宋惜惜見狀,也是怒火儘消,道:“孔世兄放他下來吧,他喜歡自己走。”
但孔陽沒放,他就這麼緊緊地抱著。
管事看情況也抹了眼淚,知道大抵是表少爺沒錯了,便急忙進去稟報老爺和老夫人。
整個孔府都沸騰起來了,孔大娘子用顫抖的手給太夫人服下了一粒護心丸之後,才哭著與她說:“瑞兒沒死,瑞兒回來了。”
太夫人病得糊糊塗塗,也沒聽真切,以為是說起瑞兒的事,她長歎一聲,悲聲呼道:“蔓蔓和瑞兒啊,我的心肝寶貝,沒了。”
孔大娘子忙說:“祖母,是瑞兒回來了,瑞兒沒死,真的,馬上就過來拜見您了。”
太夫人瞳孔一放,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力氣猛地抓住了孔大娘子的手腕,“什麼?你說什麼?”
外頭,孔老夫人抱著瑞兒哭得幾乎昏厥過去,她的外孫啊,她的外孫沒死。
當初得知女兒和外孫死了,外孫的頭身還是要縫起來才有全屍,這消息真是要了她半條命啊,她哭了足足一個月。
現在,瑞兒回來了,他沒死,孔老夫人心頭激動得太過,抱著哭了一會兒,又聽得宋惜惜說了他的遭遇,心痛難當,竟是真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