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覺得虧待了姬氏,這些年她掌著中饋,家裡財產都是任由她去處置,因著他在外領兵,她這位伯爵夫人都格外叫人看得起些,往後再爭個誥命也是給她的,落不到青舞的頭上。
不僅不覺得虧待姬氏,他還對姬氏甚為不滿。
青舞為他辛勞育有一子,隻求一個平妻之位,她竟推三阻四的,毫無主母的氣度。
天知道,青舞懷胎時候有多難受,聞著點兒肉味都要吐個昏天暗地,嬌滴滴的一個人,日日都抱著痰盂的滋味,那姬氏可知曉?
“官人,你坐下來,我有話同你說。”顧青舞歪在貴妃榻上,今日睡了半日,如今發鬢蓬鬆,更顯嫵媚。
王彪放下兒子,叫奶媽子抱出去,大步上前坐在了顧青舞的身側,把她嬌若無骨的身子擁抱入懷,頭一低,促狹戲謔,“要同官人說什麼啊?說你身上乾淨了?”
顧青舞白淨的肌膚,因這句話浮染了一抹緋紅,嬌得連眼角都帶了緋色,語氣柔柔軟軟,帶著一二分的沙啞,“怎淨想著這些?說些正兒八經的不成麼?”
他低頭親了一口,才笑著道:“自你孕八個月開始,為夫便當了那和尚,好不容易你月子坐完了,自然想著那些事情的。”
見她的臉頰越發紅,他才止住了笑,扶著她的雙肩,“好,你說什麼正事兒。”
顧青舞從袖袋裡取出一封信,遞給了他,“我義父來信了,說聽得消息沙國人是要卷土重來的,自然,他打探的消息未必是真,但如果是真的話,我不希望你上戰場。”
她說著,聲音便哽咽了起來,主動伏在他的懷中,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已經抽泣起來,“我舍不得你犯險,半點都舍不得的。”
美人落淚,王彪頓時心疼得不行,又是親又是撫,“你義父哪裡打探到什麼沙國人的消息?這都是假的。”
顧青舞淚水滑落在冰涼的臉頰上,更顯得楚楚可憐,“便是假的,我想想都害怕,你答應我,如果沙國人來,你不能上戰場,這南疆戰場不知道埋了多少將士的屍骨,就連宋懷安父子都是死在這裡的,你不能上,萬萬不能上。”
“好,我答應你,答應你。”王彪抱緊了她,卻是微微歎氣,想起上南疆戰場的時候,姬氏隻會叮囑讓他儘忠報國,好好領兵治軍,哪裡管過他死活?
隻怕在她的心裡,夫君隻是用來掙前程與富貴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