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任陽雲喝酒是慢慢品的,不會一杯杯灌,可今晚不一樣,他說他壽辰,難得開心,要儘興,與諸位掌門,門主,莊主一杯杯下肚,摟著人家說知心話。
這知心話無非也就是說敬仰他們多時,今日終於得以聚在一起,他好高興啊。
但是如果大家都跟隨他進京去,他會更高興的。
他開始邀請人家進京的時候,大家也猶豫,但是酒過三四五六巡,大家都醉意醺醺,一個個拍著胸口叫兄弟,有事招呼便是,不必這麼客氣。
任陽雲拉住他們大聲地喊著兄弟有難同當,有福......醉得囫圇說不出後麵幾個字來。
反正意思大家是明白的。
巫所謂的算盤打得劈啪響,這一場壽宴共花費千兩銀子,達成了一個或許會死人的目標。
但他覺得自己算盤打得再好,都沒有師兄打得好,算盤珠子一顆顆地蹦到諸位掌門的臉上,他們還得拍著胸口叫好。
可巫所謂眼底濡濕,師兄為人如何,他是知曉的,這些年越發不愛說話了,有事情吩咐多半也是一個手勢一個眼神,多哼哼一聲他都覺得浪費了力氣。
今晚,他說了一千句話不止,滔滔不絕,仿佛天生就是這麼擅長社交,八麵玲瓏的人。
壽宴罷,他抱著痰盂吐了個天昏地暗。
巫所謂還得親自照顧,歎氣,“為了你的小徒弟,你是把自己和大家的命都給豁出去了啊。”
任陽雲扯過他的衣擺擦嘴,跌坐在地上,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擰著旋轉,“不也如了你的願嗎?京中無恙,謝如墨在南疆才可無後顧之憂,等京城安了,她還能率領玄甲軍去南疆戰場援助謝如墨呢。”
巫所謂抽回自己的衣擺,麵無表情地轉頭,“我去做準備。”
任陽雲吼了一聲,“把我的紅衣大炮運下山。”
他吼完,刺激了嗓子,又開始狂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