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過處,是宛國士兵的哀嚎和鮮血。他笑得狂傲不羈,“來啊!爺爺教你們做人!”
瞬息之間,八個北翼人都長刀在手。
唐星河一聲厲喝,“雁行臨霄漢,長刀照雪寒。”
雁行陣成,呈倒人字形。
八人身影驟動,刀光如雪,在夜色中交織成一張凜冽的殺網。
頂在最前面的,仍是唐星河。他長刀橫掃,刀鋒所至,血濺三尺。
胸口重新燃起了戰意,他的狂笑在夜風中傳送:“讓宛賊見識什麼是北翼兒郎!”
八柄長刀同時錚鳴,刀光如銀河傾瀉,將撲來的宛國士兵硬生生劈開一道血浪。
聲震四野,寒光染血。
刀陣驟合,八人一體,倏忽交錯,刀鋒過處血浪翻湧。
一會兒是個人字,一會兒是個一字。
宛國士兵的火把已連成一片赤潮,卻見雁行刀陣鋒芒更盛。
不知又戰了多久,不知又死了多少人。
北翼先鋒隊的刀,終於慢了。
刀鋒不再凌厲,呼吸粗重如裂帛。握刀的手虎口崩裂,血與汗混着往下淌。
北翼兒郎不是鐵打的,血肉之軀終究會力竭。
站在最後的那名北翼兒郎,膝蓋一軟,轟然跪地。
他的後背早已被砍得稀爛,箭矢、刀痕,層層疊疊,凝結的血痂又被新湧出的熱血浸透。
他死死攥着刀,刀尖插進土裡,撐着身子不倒。
北翼男兒可以死,但不能跪着死。他又撐着刀柄緩緩站了起來。
眾人聽到動靜,扭頭看他。
見月光下的血人已然快到了盡頭,唐星河心頭大慟,淚水滑落臉頰,猛地提了口氣,高喊一聲,“北翼唐星河!”
要將自己的姓名,烙進這片土地。眾人隨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