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4章
趙立仁稱是退下。
太子又對時安夏道,“皇妹身子不便,卻要替本宮操勞,實是本宮的過錯。”
時安夏謙虛恭敬,微垂着頭,“能替皇兄分憂,是臣妹的榮幸。”
蕭治是看到時安夏隆起的腹部,才想起她懷着身孕實不該到靈堂前來,心裡更是愧疚。
時安夏見他神色,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無妨,北翼英魂自會庇佑我兒,皇兄無需掛懷。”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話,時安夏便斂衽退至一旁。
太子整肅衣冠,在靈前焚香。香爐中升起的青煙扭曲變形,恍惚間似有金戈鐵馬之影。
末了,他環視一眼簡陋的靈堂,又見池家雖滿堂狼狽,卻穿紅掛綠,不由得沉了眸色,聲音比秋風還涼,“池家實配不上我北翼英魂。”
池老太爺大氣不敢出,池家所有人都瑟瑟發抖,皆懊惱沒將池越的靈堂設在正堂。
何止是懊惱?分明是剜心剔骨般的悔恨。
這一日,太子玄色靴尖踏過的青石板還未乾透,六部的素輿已接踵而至。
接着是文武百官的青蓋馬車,將巷口堵得水泄不通。幾大國公府,侯府,伯府等京城世家權貴,全都排着隊來祭悼英雄亡魂。
最後連各大書院的儒生都來了,白衣勝雪,在雨中站成一片縞素的松林。
不知何時,坊間百姓也捧着粗瓷碗盛的濁酒,沉默地排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