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夏點點頭,“既然池家要鬧,那便讓他們鬧夠七日再說。”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一頭霧水。
時安夏不疾不徐端起茶盞,輕抿一口,“依我北翼律法,七日後,池家就犯下了五項罪名。”
眾人洗耳恭聽。
但見時安夏放下茶盞,字正腔圓普法,“其一,池家故意利用老太太屍體鬧事,構成‘發冢’罪。依律,故意移屍誣告他人者,杖六十、流三千里;若致屍體損壞,加刑。”
“其二,池家以‘逼死親祖母’為由誣告霜兒姐姐,屬‘誣告反坐’。另外,若誣告導致他人名譽受損,需賠償並受杖刑。”
時安雪眨巴着眼睛問,“夏兒姐姐,什麼是‘誣告反坐’?”
時安夏耐心答,“比如誣告他人死罪,則誣告者抵死。”
“哦。”時安雪仍是一知半解,心中暗暗下決心,往後要習律法。
普法的夏兒姐姐看起來好威風呀!
時安夏又繼續道,“其三,聚眾鬧事。首犯杖六十、徒三年;從犯減一等。若引發民亂,按‘謀叛’論處。”
“其四,池家未妥善安葬老太太,反而利用其屍體鬧事,違反‘孝道’,屬‘十惡’之‘不孝’,當判流放或絞刑。”
時雲舟聽下來,也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白丁,什麼都不懂。他目光里滿是崇拜之色,“夏兒姐姐,那第五項罪名呢?”
時安夏微微一笑,“這就是為何要等池家鬧七日了。北翼喪葬律明令‘三日而殮,七日而葬’。池家若停屍超過七日,便是‘停屍不葬’,杖六十;若借屍訛詐,加等治罪。”
這每一項罪單挑出來,都跟死差不多了。更何況五項同時立罪。
眾人只道時雲起是行走的律法,沒想到時安夏也同樣出色,不遑多讓。
屋內一片寂靜。嘆服。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