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倒是門兒清。”挎着菜籃的婦人撇撇嘴,“依我看,池家做事如此不體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嫗被噎得臉色一僵,隨即梗着脖子道,“你懂什麼!我那在縣衙當差的侄兒都說了......”
話未說完,突然被大門開啟的吱呀聲響打斷,她連忙踮起腳,伸長脖子往前擠,連瓜子撒了一地都顧不上撿。
閉了七日的新宅大門緩緩打開,門軸轉動的聲音讓喧鬧的人群突然一靜。
池霜素白衣衫,手持一卷書冊,緩步而出。寒風拂動她的衣袂,露出腰間掛着的一枚裂痕斑駁的青玉螭紋佩。
她面色平靜如水,目光清冷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池老夫人的屍身上,眼底不起分毫漣漪。
池家二房三房領着一眾人鬧了這麼久,見她終於開門,頓時如嗅到血腥的餓狼般一擁而上,將其圍在中央。
池奕松突然換了副嘴臉,捶胸頓足,痛心疾首,“霜兒,別鬧了,回家吧!”
他伸手欲拉池霜衣袖,卻被她一個側身避開。
“霜兒姐姐,你看祖母死不瞑目啊!”一個穿着孝服的少女撲倒在屍身旁,哭得梨花帶雨,卻在低頭時偷偷抬眼觀察池霜反應。
“池霜,你以為出族就不是池家人了嘛!一筆寫不出兩個池字!”池奕榕眼角瞟向圍觀人群,顯然這話更多是說給外人聽的。
他們的目的不是要逼死池霜,而是要帶池霜和池越的軍功回池家,是以個個眼含熱淚,苦口婆心。
圍觀者中大都覺得池霜是個壞的。但見此女眉目涼薄,面對親人哭訴仍面不改色,愈發覺得她心腸冷硬,不好相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