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已經十六歲,母親不會要一個長大了的庶子當嫡子。
他理解她選擇舒哥兒,孩子小,不認人,容易跟養母親近。
可母親不知道的是,認人的孩子在受過太多苦難之後,遇到溫暖才會更加想要抱緊,想要親近。
其實,他也很想親近母親的。
隻是終究,他的夢破滅了。
可為什麼母親又哭得這般傷心?他不明白。
時安夏靜靜站在一旁,瞧著眼前五官精致出挑的少年,分明應該有著最錦繡璀璨的人生,卻在一個寒冷早晨,死在青樓後門外的肮臟水溝裡。
傳說是在青樓裡為搶個姑娘起了爭執,被幾個人用麻袋套著腦袋打死的。
又聽說,溫姨娘嫌棄他給侯府丟人,拒不收屍。
時安夏那時在宮中已然四麵楚歌,無暇顧及,便傳信給大伯替她善後。
大伯後來回信說,時雲起根本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被人折磨侮辱致死。
那時,她還不知道時雲起是她親哥哥。
直到她成為北翼國最尊貴的女子,當年接生婆的孫女才冒著殺頭的危險把秘密說了出來。
那一刻她隱隱猜測出,也許時雲起的死並不是那麼簡單。隻是那時溫姨娘早已死了,連報仇的對象都找不到。
一想到哥哥死得淒慘,時安夏的呼吸都變得凝重起來。
好在上天待她不薄,還有機會救她可憐的哥哥。這麼想著,便朝他輕輕一福,“夏兒見過哥哥。”
時雲起再次僵住了,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又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