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問,“如今肖夫人不願回肖府,是安置在哪兒的?”
“回姑娘,是肖夫人原先自己陪嫁的院子,早前一直空置着。奴婢已派人里裡外外都打掃好了,不過她現在住在裡面,情緒不太穩定,總想尋死。”
“讓侍候的人多看着點。肖夫人身邊原先的嬤嬤先都關好,讓肖長樂自己回來處理。”時安夏最憂心的,是如何把這病跟肖長樂說清楚。
那畢竟是他的母親,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態度。但凡他露出一點嫌棄的表情,他母親就沒活路了。
北茴沉默半晌,實在沒忍住,“姑娘,怎的有人這般心黑呢!那可是肖家的主母啊!她們怎可那樣禍害?”
時安夏抬起頭來,平靜地看着北茴,“主母又怎樣?自己沒點手段,便是叫別人鑽了空子。比如我母親,不是一樣被溫姨娘算計得那麼慘嗎?”
北茴想着早前自家夫人那要死不活的模樣,嘆口氣,不說話了。
又聽姑娘道,“總有人不相信,說一個護國公府的嫡女,竟然被人換了兒子,又被人賣了女兒,還被一個妾室常年踩在頭上蹦躂,這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
北茴懦懦道,“夫人的性子是弱了點。”
時安夏淡淡一笑,“那你看她現在性子弱嗎?父親和祖父但凡要在哥哥的親事上動點手腳,她現在能跳起來打人。”
北茴一想,“是這麼回事。”
時安夏道,“是底氣,一個女子的底氣。我母親自小沒了娘,生活在繼母的陰影之下,明裡暗裡都受着欺負。就算是護國公府嫡長女,也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兒。現在可不一樣了,我一直就說,讓她隨心所欲,別委屈自己。她現在寧願委屈我父親,也不跟她自個兒過不去。”
北茴笑了,“二爺確實挺委屈的,好幾次我都見他在海棠院外晃來晃去不敢進去呢。”
時安夏正色道,“如果肖長樂能給他母親最強的底氣,肖夫人定可從泥濘里爬出來。否則,就算是不尋死,也會鬱鬱而終。咱們女子,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