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府不受丁憂限製,大紅燈籠高高掛,春聯的喜慶都快要從字裡溢出來。
於素君一身煙水湖藍色的裝束站在春聯麵前,說不出的雅致,無端令人想起“家和萬事興”幾個字來。
時成逸大步迎上前,見她沒穿披風,便一手撐傘,一手解著自己的披風係繩,把披風一股腦披在夫人身上。
他將傘不由分說塞進於素君手中,然後替她整理披風,係繩。
於素君本不想與他說話,可還是忍不住開口,“我穿得厚。你把披風給了我,染了風寒,最後還不是得我侍候你?”
時成逸低聲說著話,手裡打結卻沒停下,“染了風寒我活該,你不必侍候。”
他係好了繩,退開一步,深深向夫人作了個揖,“素君,我在這給你陪個不是。那日是我渾蛋,口不擇言,也是因為自己過於懊惱,急於想要解決黃嬤嬤祖孫的事,才找了個借口與你爭吵。”
於素君撐著傘站在簷下,看著眼前郎君身姿端方,溫潤如玉,目光恢複了往日清明。
她心裡五味雜陳。
於素君清冷而立,想說點什麼,見他單薄地站在雪中,到底沒說出口。隻將傘重新塞進他手中,淡淡一聲,“走吧。”
“嗯。”時成逸應著,卻莫名收了傘拎在手中,伸出胳膊攬住夫人的肩慢慢前行。
於素君不自在,側目看他,“傘收了作甚?這麼大的雪。”
時成逸仰起頭,任冰涼的雪花落在自己臉上,輕聲道,“許願。”
於素君眉頭皺得更緊,“什麼?”
他不答,隻伸手扶她,迎著風雪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