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很多難聽的話,卻從來都沒有這一刻的沉默更傷人。
溫阮不忍直視他,垂眸道,“薄總,你也覺得沒意思了,對吧?”
也?
薄立寒抓住了重點,眉心皺得更緊。
她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怎麼?
現在移情彆戀了,所以才這麼迫切地想和自己劃清界限?
薄立寒嗤笑一聲,鬆開她,語氣發狠道,道,“溫阮,這場遊戲什麼時候有你叫停的份了?”
又是那種不屑。
把她的尊嚴狠狠地踩在腳下。
讓她時刻意識到自己就是個金絲雀,從來沒有主動選擇的權利。
她像一個破抹布一樣,身體不受控製地後仰,最後靠在椅背上。
木頭做的長椅很硌,溫阮卻感受不到一樣,坐在那一動不動。
她沒想過逃跑。
幾乎整個C市都是薄立寒的地盤,就算跑,又能跑到哪裡去?
薄立寒見不得她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好像自己怎麼她了。
“溫阮,你以為我這裡是什麼廣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怪就怪,那天晚上她選擇主動招惹薄立寒。
當時以為自己找到了救世主。
可實際呢?
誰也不清楚。
她沉默不語,似乎想通過這種消極對待的方式來與薄立寒抗爭。
但這注定是徒勞的。
薄立寒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後,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直接拉起她的手臂,彎腰把人扛在肩上。
天旋地轉。
溫阮再次看清東西時,人已經在薄立寒的肩膀上。
“放我下來……”溫阮拍了拍他的肩膀,連掙紮都顯得有些敷衍。
男人的步伐很穩,被他扛在肩上完全感受不到顛簸。
似乎是在學她,薄立寒也保持沉默,並不回應。
男人沉默著將她扛上樓,最後扔在床上。
溫阮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即將發生的事,因為她在薄立寒眼中看到了風暴。
然而薄立寒隻是站在床邊看她,久久沒有動作。
或許是一整天情緒波動太大,又加了很久的班,溫阮躺在床上沒多久就困意襲來,最後偏著頭睡著了。
薄立寒就這樣看著她在自己麵前變得呼吸均勻。
沒心沒肺。
薄立寒心裡嫌棄,卻還是誠實地伸出手,把她抱起來放好,又蓋上被子。
這一晚溫阮睡得不算踏實,夜裡總覺得很冷,拚命地往旁邊的熱源上靠。
怎麼貼都覺得不夠,最後張開四肢緊緊地扒住,這才心安理得地繼續睡去。
可被溫阮像八爪魚一樣抓住的薄立寒,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身上也很熱。
薄立寒睜開眼睛,去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
不出所料,發燒了。
薄立寒坐起來,慢慢推開她的手,怕把她吵醒。
可溫阮睡夢中力氣很大,抓著薄立寒的衣襟,怎麼都不肯鬆手。
薄立景推了兩次都沒推開,一時之間有些無奈。
要是她醒著時也這麼誠實就好了。
薄立寒不打算和病人計較,直接脫下睡衣,光著上半身去客廳找到了醫藥箱。
拿出體溫計給她夾在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