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呼吸聲,細碎的言語,是肖宥齊對於死亡的迷茫和無助。
“可我不甘心呀,我遇見了你......你能不怕輻射走在地上,能憑空起高樓......你有那麼多本事,為什麼不救我呀?”
“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帶我一起離開?為什麼啊?!”
“是因為覺得我會背叛嗎?是因為我之前做了很多壞事嗎?還是因為我賺了你的金幣,偷走了你的頭發?”
“我其實不想這麼做的,可我快死了,我不能永遠留在綠洲賓館,我得給自己找一條活路......”
肖宥齊越是掙紮痛苦,肚子裡的樹生長得就越快。
顧懷薇已經看見樹上結出的綠油油小果子。
死亡和痛苦,是樹的養分。
鶴雪衣給了肖宥齊希望,又讓他在瀕死之際意識到那是謊言,所產生的痛苦和恨意,催生著樹長大。
“救救我......”
顧懷薇從椅子上下來,藕白色的腳穿上拖鞋,裸露在外的腳踝能清晰地看見骨骼的形狀。
肖宥齊掙紮著想從床上爬起來,他眼睛裡流出血淚,將灰色的眼眸染成紅色,他朝著顧懷薇伸出手,試圖最後爭取一次。
“帶我一起走......”
“去屬於你的世界......”
顧懷薇走到他身邊。
“彆害怕,所有人最終,都隻有一個去路,你隻是比彆人先行一步。”
她看著他的手垂下,森森白骨上掛著一點點腐肉,隨著最後的生命力消散,落在床邊。
她來到這個世界,迎接他作為第一位客人,現在,她送他離開,算是有始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