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沒問出來。”
看芸遠剛剛那副樣子,明顯心裡有鬼,不然不會怕他怕成這樣。
傅宴琛:“他負責什麼科室?”
“遺傳學科。”
傅宴琛緩緩抬起眼,“張雲傑之前送去DNA檢測的醫院是這家嗎?”
張雲傑就是他的助理兼秘書。
保鏢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
傅宴琛:“我不要什麼‘好像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很難查嗎?”
保鏢頭皮一緊,連忙道:“是!”
傅宴琛覺得自己隱隱抓住了什麼,說:“把人給我帶過來。”
芸遠被保鏢仿佛拖死狗一樣拖到男人腳邊。
“傅先生,我真的什麼都沒乾!”
傅宴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認識芸詩箋?”
芸遠臉色立馬白了,“我......我......”
傅宴琛:“我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否則......”
泛著寒光的匕首抵在了脖子上,鋒利的刀刃劃破了脖頸的皮膚,輕微的刺痛感嚇得芸遠幾近暈厥。
“我說!我說!”
芸遠額頭冒出豆大的汗水。
“我沒想偽造親子鑒定報告的,都是芸詩箋逼我這麼做的,我沒有辦法!傅先生!傅先生求您饒了我吧!”
芸遠跪在地上砰砰的磕頭,“真的鑒定報告被我姐拿走了,我隻是個中間人,傅先生求您放了我吧!”
傅宴琛看著他,“親子鑒定,偽造?”
芸遠不敢說話,哆嗦著身體。
傅宴琛:“我手裡的那份,也是假的?”
“是、是......”
芸詩箋如今已經倒台,整個顧家都完了,芸遠這幾個月一直活在水深火熱中,聽說傅總來了這家醫院,差點沒把他嚇破膽。
他哪裡還敢隱瞞,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來。
傅宴琛胸口重重的起伏,忽然,露出一個滲人的笑來。
芸遠渾身嚇得癱軟,額頭磕在地上發出‘砰砰’聲。
“我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您了,傅先生!我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吧!”
傅宴琛道:“拖下去。”
不用他多說,保鏢自然知道怎麼處理。
傅宴琛將煙頭摁滅,他正準備返回病房,驀地停住腳步。
顧雲熙正站在他身後,不知聽到了多少。
“傅宴琛......”
她穿著病號服,身體瘦弱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跑,麵容蒼白如紙,眼神複雜極了。
“怎麼跑出來了?”
傅宴琛沒提那件事,顧雲熙也不說話。
良久的沉默。
最終傅宴琛敗下陣來,他妥協的開了口。
“你冒險救華夢蘭的原因,可以跟我說說麼?”
傅宴琛靠在牆上,姿態一下子懶散起來,看起來沒有那麼重的壓迫感。
顧雲熙說:“追查凶手。”
傅宴琛:“我跟你說過無數次,不用你親自動手。”
顧雲熙輕聲道:“我不想讓你淌這趟渾水。”
“淌了又能怎樣?”
傅宴琛太瘋,找到凶手也就罷了,就怕他為此搞出什麼腥風血雨,得不償失。
就像今天那樣。
接風宴上幾十個雲城叫得上名號的達官顯貴,傅宴琛居然也敢堵門讓保鏢查人。
顧雲熙醒來時聽說了這件事,都被駭了一跳。
“你這次太衝動了。”
傅宴琛未免太膽大,也太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傅宴琛朝她走過去,在其他保鏢的注視下,俯下身將人打橫抱起。
“!”
顧雲熙一驚,下意識攬住他的脖子,傅宴琛抱著她朝病房走。
“你傷口還沒好,回去躺著。”
顧雲熙偏過頭,躲開他的視線。
不過這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芸遠剛才說了什麼,她都一字一句聽進了耳朵裡。
傅宴琛在查DNA,查誰的?
顧雲熙想不出需要調查這東西的人選。
最簡潔明了且直接的指向,就是她的孩子們。
傅宴琛查的會是他們的DNA嗎?
顧雲熙心裡已經有了答案,臉色更加灰敗。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顧雲熙咬緊了下唇,心臟不安的墜著。
傅宴琛將她放在了床上,道:“綿綿和元寶等下都會過來。”
顧雲熙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欲言又止,“你......”
她喉嚨裡有千般萬般思緒,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我知道。”
傅宴琛回握住她纖細的腕骨。
“我都知道。”
顧雲熙心落在了最低點。
她很難再維持住笑容。
傅宴琛問道:“你在怕什麼?”
顧雲熙纖長的睫毛顫了顫。
怕什麼?
她怕的東西太多太多。
傅宴琛低下頭吻上她的唇,漆黑的瞳仁在燈光的反射下,如同盈滿了一片銀河。
眼前有比銀河璀璨的人。
“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病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綿綿元寶咋咋唬唬的喊道:
“媽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