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不信蔣秀芹的話,這青天白日的,怎麼可能?
心裡泛著嘀咕,張心悅將臉貼在了門上,對著貓眼往外看。
但隻看到了一片黑洞洞。
張心悅鬆了一口氣,扭頭看向蔣秀芹,沒好氣地說:“媽,我看你是發了夢癲了,外麵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啊。”
蔣秀芹驚訝道:“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我明明就看見了,王卿就站在門外!”
張心悅隻覺得蔣秀芹煩人,“我的確是什麼都沒有看見啊,黑洞洞的——”
張心悅的話戛然而止,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現在正是白天,將眼睛貼在貓眼上,照理說是可以看見外麵的樓道和對麵的房門,怎麼會隻能看到黑漆漆一片呢?
張心悅打了個哆嗦,又重新將臉貼到了門上。
依舊是一片漆黑。
但隔了一兩秒,倏而有微弱的光線投了下來。
從貓眼裡看去,隻見那漆黑忽然轉動一下,露出邊緣的白。
那是一隻正貼在貓眼上往裡看的眼睛!
眼睛後退,慢慢地拉遠了些。
一張慘白的年輕女人的臉,出現在了貓眼裡,魚眼視鏡下那張臉被扭曲放大了五官。
她朝著貓眼咧開嘴角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
“蔣阿姨,妹妹,我回來了,快開門!”
張心悅倒抽一口冷氣,嚇得連連後退。
腳下一個趔趄絆倒,摔了一屁股蹲,正正好坐進了地上那攤新鮮溫熱的澄黃液體裡。
“媽、媽!”張心悅臉上血色層層褪去,嚇得哭都哭不出來,“姐,她回來了!”
蔣秀芹早就嚇得不清,六神無主地喃喃自語:“怎麼辦,怎麼辦?不會是回來報仇索命的吧?”
聽到“索命”兩個字,張心悅如夢初醒,連忙說:“又不是我們害死她的!這不是她自己騎電瓶車摔河裡了嗎?而且,而且......這都過去四年了。”
蔣秀芹卻執意道:“要不是你非要搶她花錢買的新電瓶車,讓我把家裡舊的那輛給她,她也不至於掉河裡啊?”
張心悅聽到蔣秀芹推鍋給自己,頓時不樂意了,“當初你不也是同意了的嗎?你跟爸說,讓她把新電瓶車讓給我。明知道舊的那輛刹車不大好了,非說隻要騎慢點就不會出事!”
兩個人還要爭執下去,卻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鑰匙碰撞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