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年歲都在二三十歲,眼中無光,滿臉麻木,仿若行屍走肉般。
蕭靳輕歎一聲。
“我知曉你們並不願前往北莽那荒蕪之地,這個差事落在你們頭上,想必都是你們家世可憐、且不討喜的原因。”
一無背景,二不會恭維上位,自然是要遭受打壓的。
“我也明確的告訴各位,此行不會太平,很有可能會丟命,我也不願強迫他人,現在想要離開的儘可離去。”
原本無動於衷的眾人,在聽到這話,不少人臉上都出現了異樣的神色,但還是沒有人開口。
“現在是在京都之外,無人會管此間事,隨從想離去,我可將賣身契歸還,至於你等軍營出身的,我隻能為你等寫封手書,表明是我決意驅逐你等,不會讓你們問罪。”
“機會隻有這一次,若是錯過了,日後在路上或到了北莽丟了性命,就不要來怪我了。”
在蕭靳的唇唇善誘下,終於有一名隨從動了心,向前踏出一步,聲音顫抖道:
“殿下真能放我離去?”
蕭靳沒有多言,從身上掏出幾張紙晃了晃。
“拿回自己的賣身契,現在就可以走了。”
這名隨從躊躇片刻,終於是忍不住,上前找出自己的賣身契拿回,對著蕭靳就跪了下去。
“殿下大恩大德,小人無以為報,隻是小人家中還有老母,無法侍奉殿下左右,請殿下恕罪!”
“回去好好侍奉母親吧!”
蕭靳擺擺手,神色淡然。
有人開了口子,很快就有下一個按耐不住的家夥。
一行二十五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到最後隻剩下了九人!
看著從始至終在原地未曾動彈的九人,蕭靳略有些驚訝,平靜問道:
“你等不想離開嗎?”
這九人俱是出身軍營,齊齊搖頭,唯有一人開口道:
“回殿下,我等皆是無父無母之人,靠一口軍糧活命,就算離開了,也無處可去。”
蕭靳微微頷首,看著說話之人。
“觀你談吐,讀過書吧,叫什麼名字?”
“屬下黃雄,讀過幾年書。”
“好,你來給我趕馬,諸位,以後爾等就是我的根基,如果我們能順利活到北莽,或許從此爾等的人生會迎來另一番變化也未可知。
好了,不多說了,上路吧!”
蕭靳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大手一揮,坐回了馬車內。
一主九仆共十人,就這麼緩緩朝著北莽的方向前進著。
出了京都,便不見繁華,一路儘皆是黃土道路,不過好在還有路,下一站是江北城,離京都不過百裡。
兩城之間商貿往來繁多,一路上倒是沒那麼安靜。
馬車的速度略微有些慢,兩日之後,蕭靳一行才進入江北城中。
這兩日,蕭靳對手下的九人也都有了大致的了解,都是純正的性子,也都有一個淒慘的故事。
“聽說江北城的繁華不在京都之下,還有不少奇景,在城中歇息兩日,再出發吧!”
蕭靳有些興致勃勃。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他是無意的,但既然來都來了,自然也不能白來一遭。
“一切都聽殿下吩咐。”
“說了,日後叫我少爺就行了,不要再叫什麼殿下了。”
蕭靳擺擺手,沒好氣的說道。
這話他說過不止一遍了,可這些家夥還是有些放不下,二者稱呼的含義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