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任北莽峽關的副統帥看我根骨不錯,花了五兩錢,將我從戲班買下......”
“那是我在北莽第一次吃飽飯,發誓以後要做一個......要做一個功勳赫赫的將領!”
蕭靳扶住他的腦袋,輕聲道:“慢點說,慢點說......”
“殿下,我要是沒在宮家,一直跟著你,說不定已經完成了畢生夙願......”
“可惜,可惜啊!”
八號吐出最後一口血泡,腦袋一歪,任憑蕭靳怎麼扶都扶不正。
他是一個透明人,在宮家的時候也是如此,去了北莽也是。
工部尚書牧獅那年將他從峽關接了回來,特意安排進宮家,隻是為了能讓他混口飯吃。
後來他無牽無掛,甘願做一個死士,是唯一一個,在成年之後才進入宮家死士的一名武夫。
不,用武旦稱呼更為合適。
從醜角到武旦,再到宮家死士,八號已經忘了來時的路,連名諱也早已舍棄。
一輩子的時光很長,如山川江湖,奔流不息。
十幾年的光陰又極為短暫,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八號死到臨頭的最終夙願,還是想回北莽,重新撿起刀槍,立下男兒功勳。
聽完遺言,蕭靳喉嚨像是塞了一塊刀片,一張口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特娘的老太爺!”
“遺禍千年的老不死的!”
“老子弄死你!”
蕭靳提起彎刀,從屋外的門栓牽回一匹馬,翻身坐了上去。
驛站的煤油燈重新點亮,蘇梨兒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擋在了馬頭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