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許是因方才笑的岔氣,引的她突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咳。
待咳嗽平息時,蕭長宴見穆九歌雪白的額間浸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眼尾薄紅迤邐。
豔的惹眼,是他記憶中有過的鮮麗明動。
但如今卻是因病態而起,骨子裡更是透著深沉的仿佛從陰溝爬過而習慣的漠然和瘋。
轉眸見蕭長軒的眼睛落在穆九歌臉上,他神色中染上抹戾氣。
“你們說抱錯就抱錯啊?”
穆九歌撐著桌案喘了喘,含笑的聲音雜著諷刺的冷,聽上去有幾分癲,“為了一個太子妃之位,堂堂次輔就想出這麼個法子?”
閆青雲方要說什麼,卻被穆九歌抬手止住,轉頭向蕭長宴:“宸王殿下,給碗清水吧。”
這一世,她絕不認她是閆家女。
蕭長宴深深看了她一眼,給了門外鐘管家一個示意。
鐘管家很快端來。
穆九歌扶著桌案想站起身,卻被蕭長宴大掌壓下,他親自端碗走到閆青雲與閆淑儀麵前:“滴血驗親。”
閆淑儀嬌聲:“不該是穆九歌驗嗎?”
蕭長宴目光危邃:“要本王親自動手?”
閆淑儀委屈,她一直都知道他心裡沒有自己,否則也不會這麼堅定地換嫁蕭長軒。
“宸王哥哥在生我的氣?可是喜轎抬錯......啊!”
蕭長宴匕首入鞘,閆淑儀手上的口子都要觸骨了。
前世連她給戴綠帽子都能忍,如今卻絲毫不憐香惜玉,果然心狠手辣。
穆九歌乏味地瞧夠了戲,看向驗血碗,片刻之後,兩滴血融合在了一起。
“怎麼會這樣?”楊氏難以置信驚呼。
除了蕭長宴和穆九歌,其他人也不同程度顯出驚詫。
“不如再換碗水。”蕭長軒疑心,提議。
“請便!”穆九歌說的漫不經心,她的笑意裡總雜著諷刺,像是對旁人,又像對她自己。
蕭長軒目色微滯,彆開眼,給了閆淑儀一個安撫的眼神後,讓他的心腹隨從跟鐘管家一同去取水。
兩遍,三遍,驗親的結果並沒翻出新花樣。
有些人的血即便不是親屬也可以融的很好,就比如閆淑儀和閆青雲,這還是穆九歌前世得知的。
她好脾氣的問:“想拿走我穆將軍之女的身份曲線救國不可行,現在能直接了當說換嫁一事了吧?”
閆淑儀還沒從驗血結果中反應過來。
分明姨母和產婆信誓旦旦,說她就是與穆九歌抱錯的穆家嫡女。
原本她是閆家養大的女兒,隻認閆家。但太後和父親說,隻要她得到穆家嫡女身份,就能名正言順成為被陛下賜婚的太子妃。
且還能順理成章得到穆九歌承襲的血衣侯侯爵。
更重要的是,穆九歌命硬,沒在當質子期間死在大宛。太後和閆家都寄期望於她此次借抱錯之事一舉把南境軍權奪回來,替閆家洗掉十五年前被穆父拿走兵權的恥辱。
可為什麼出了岔子呢?
想到這,閆淑儀頗有幾分氣急敗壞:“什麼拿走你的身份,花轎抬錯是本郡主的錯嗎,憑什麼這麼說我?”
“九歌,你誤會淑儀了,你們被......抱錯的事,淑儀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楊氏不看她,躲閃著說辭,心疼地撫閆淑儀:“快彆生氣,你身子本就養的嬌弱,昨晚為解決這樁事一宿沒睡,小心氣壞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