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她親耳聽到曲時的話,或許她也能陪著他逢場作作戲,事實是人一旦心裡膈應,演戲都是皮笑肉不笑的。
秦阮發現自己再不能像以前那般心不動魂不顫的陪他笑,陪他裝。
蔣廳南跟陳時錦說:“媽,都怪我工作太忙,平時沒時間陪阿阮,這不前幾天生我氣,到現在還沒哄好。”
兩個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他又怎會看不出她情緒異常。
秦阮的心壓著塊石頭,沉甸甸的。
她握著水杯轉過身去,用喝水的姿勢掩蓋驀然間湧起的心酸。
“阿阮,聽著沒?”
陳時錦叫她。
再掩就有些過了。
秦阮到底是個臉裝不住事的人,兩邊腮幫微微泛起紅。
她把包夾在腋下:“那你跟阿昊說一聲,我晚點再帶他去。”
蔣廳南盯著她,適時起身。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門,相隔不到一米遠的距離。
他抽過煙,淡淡的煙草味隨風飄進秦阮鼻息,他步調均勻的緊隨其後:“那晚之後你就變得很冷淡,我要是不來謝家堵你,你打算躲我躲到幾時?”
秦阮一直走,腳不帶停,鞋跟磕得地板咯咯作響。
渾身像是泡在酸菜缸裡,從上到下都是酸的。
她說不清對蔣廳南是動的哪門子情,心會難受,也會忽上忽下。
“秦阮,你說話。”
他聲音加重,在這四月底的天氣裡如同裹著層冷霜。
秦阮腳頓住。
她想開口的。
卻在開口的前一秒,突然意識到她沒有資格質問,她憑什麼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