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守誠瞬間明白了妻子的顧慮。他握住冷欣然的手,“放心,我都記著呢。你說的對,咱們得先顧好自家人。”
冷欣然稍稍放心,卻又忍不住叮囑,“記住啊,遇到什麼事都得先跟我商量。彆一時心軟...”
“知道了知道了,”晏守誠連連應聲,“你放一百個心,我百分百聽你的。”
冷欣然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她望向熟睡的阿蓮和昏昏欲睡的冷江,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夜深了,一家人各自安歇。冷欣然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眠。她想著未來的路,想著可能遇到的困難。
晏守誠察覺到妻子的輾轉反側,輕聲問道:“怎麼了?”
冷欣然搖搖頭,“沒什麼,隻是...”她頓了頓,“你說,咱們真能平安到翠城嗎?”
晏守誠將她摟入懷中,“肯定能。你彆擔心,有我在呢。”
冷欣然靠在丈夫懷裡。
“晏守誠,”她輕聲喚道,“你說,咱們這一路...”
“嗯?”晏守誠應聲。
冷欣然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睡吧。”
晏守誠親了親她的發頂,“彆想那麼多。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冷欣然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夜幕降臨,村裡人議論紛紛。有人急著要走,有人還在觀望,更有不少人選擇留守。
張春梅站在村口,聲音尖利。“走什麼走?朝廷定會救濟!再說,逃荒就能活命?死在路上連個埋骨之地都沒有!”
晏德山眉頭緊鎖,眼底疲憊。家中災情嚴峻,糧食漸少,兒子晏守禮明年就要下場考試,可翠嶺鎮束脩高昂,這難題如同一塊巨石壓在胸口。
錢婆子站在一旁,神色堅決:“都跪九十九次了,還差這點嗎?”
晏德山抬眼看她,欲言又止。聽了這話,其他人臉上神色各異,有人暗自歎氣,有人低頭不語。
門外傳來腳步聲,晏德高臉色陰沉,大步走向晏德山的院子。他推開門,目光如炬。“德山,你是什麼意思?”
晏德山麵無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大哥,我沒什麼意思。”
晏德高臉色凝重:“守誠又在村裡說逃荒的事。”
晏德山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慌亂:“他到處瞎嚷嚷,蠱惑人心!”
“他說的不是危言聳聽。”晏德高低聲道。
晏德山不耐煩地打斷:“就算是真的,難道就非要逃荒?咱家的根就在這!”
晏守遠冷笑著插嘴:“那小子指不定打什麼主意。”
晏德高皺眉看向晏德山:“你們是不準備一起走了?”
晏守遠在一旁打圓場,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大伯彆生氣, ”
晏德高冷哼一聲,目光銳利。“守遠,你是不是想借此傷到守誠?”
晏守遠臉色一變,連忙否認。“大伯,您誤會了。我哪敢跟老三比?”
晏德山突然開口,打破了屋內的緊張氛圍。“我打算讓守禮去翠城。”
這話一出,屋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