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晏守誠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中。他望著冷欣然,眉頭緊鎖,“你在家也得多留個心眼。”
冷欣然正在縫補衣裳,聞言抬起頭來,“怎麼了?”
“晏家那邊,我怕他們會對你和閨女下手。”晏守誠聲音低沉,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雖說現在安分,但心裡怕是不服氣。”
冷欣然放下手中的活計,輕聲安撫道:“放心,我心裡有數。最壞的情況,也隻是暴露房車。”
晏守誠點點頭,卻仍是眉頭緊鎖。冷欣然見狀,問起挖井的進度。
“說不準,”晏守誠歎了口氣,“那地方看著像能出水,可我又不想真打出水來。”他停頓了一下,“有了水,他們就更不願意離開了。”
冷欣然沉默片刻,輕聲道:“遲早,他們遲早要麵對。”
晏守誠焦躁地在屋內踱步,“可拖得越久,越是危險啊。”
“那你能說服他們?”冷欣然反問道。
晏守誠停下腳步,沉默良久。他走到冷欣然身邊,緊緊抱住了她。
第三天,井底終於滲出了水。村民們歡呼雀躍,仿佛看到了希望。晏守誠卻高興不起來,這口井反倒成了他們的羈絆。
他找到孫福祿,提議去縣城打探消息。孫福祿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次日清晨,晏守誠趕著騾車到了村口。除了孫福祿,還有孫長鬆和陳三伯在等著。一行人說說笑笑,向縣城進發。
到了縣城門口,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長長的隊伍排在城門前,衙役手持兵器嚴陣以待。
孫長鬆忍不住問:“這是要乾什麼?”
陳三伯皺眉道:“像是在查人身份。”
晏守誠目光如炬,掃視著周圍,“不僅查身份,還要收銀子,怕是出事了。”
孫福祿低聲猜測:“莫非是有人搶糧?”
晏守誠神色凝重:“八成是了,眼下能讓縣衙如此緊張的,除了糧食還能有什麼?”
“那咱們還進城嗎?”孫高柏有些遲疑。
晏守誠堅定道:“進,來都來了。”
進城後,晏守誠提議先去糧鋪打探情況。陳三伯則帶著孫長鬆去了茶館,那裡三教九流彙聚,消息最靈通。
糧鋪門前早已擠滿了人,有來買糧的,有打探消息的,更多的是看熱鬨的。空氣中彌漫著焦慮和不安。
孫福祿擠進人群,很快加入了一個小圈子的討論。
“什麼?蕎麥一百文一斤?”孫福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個黑臉老漢歎息道:“可不是嘛,還限量呢,一人隻準買十斤。”
“那豆子呢?麥子呢?”孫福祿追問。
“豆子八十文,麥子兩百文,”老漢搖頭晃腦,“咱老百姓想都彆想了。”
孫福祿驚呼:“都限量?”
老漢點頭:“豆子也是十斤,麥子能買二十斤,可誰舍得買啊?”
“糧鋪定的?”
“哪兒啊,是縣令大人下的令,怕有人囤糧,底層群眾更沒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