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欣然聽著這些聲音,心裡五味雜陳。她知道,每個人都在為生存而掙紮。而她,除了跟隨晏守誠,彆無選擇。
她看向熟睡的孩子,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好這個小生命。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夜幕降臨,村子漸漸安靜下來。冷欣然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她側耳傾聽,似乎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狼嚎。
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往晏守誠身邊靠了靠。
“睡不著?”晏守誠低沉的聲音響起。
冷欣然輕輕“嗯”了一聲。
晏守誠伸手摟住她,“彆怕,有我在。”
冷欣然閉上眼睛,感受著晏守誠的體溫。
村口喧囂漸起,一群村民圍攏在一起,低聲交談著。
“州府那邊情況如何?”一個滿臉皺紋的老漢問道。
“難民還多嗎?”另一個瘦削的中年婦女插嘴道,眼中閃爍著擔憂。
孫村長擠過人群,嗓音沙啞地喊道:“都散了吧,留下幾個能說上話的。”
人群慢慢散去,隻剩下幾個年長的村民。晏守誠站在中間,目光掃過眾人。他的眉頭微皺,眼中帶著一絲疲憊。
“州府情況有變,”晏守誠開口道,聲音低沉,“難民少了不少,尤其是青壯年。”
“怎麼回事?”孫村長問道,眉頭緊鎖。
晏守誠歎了口氣,“聽說去了個叫礦山鎮的地方。能帶家眷的都走了,帶不走的...有的把兒女賣給城裡大戶換糧食。”
陳三伯插話道:“礦山鎮?那不是有煤礦嗎?”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晏守誠點點頭,“是啊,煤礦。”
一陣沉默籠罩了眾人。煤礦意味著什麼,他們心知肚明。
“那...咱們還能從州府過嗎?”晏德高小心翼翼地問道。
晏守誠搖搖頭,“不行,現在收進城費,一戶五兩銀子。”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炸開了鍋。
“五兩?!”錢大叔怒氣衝衝地說,“這不是明搶嗎?”
孫村長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那隻能繞道了。守誠,你覺得安全嗎?”
晏守誠思索片刻,“應該問題不大。現在情況還沒那麼糟,他們還要顧及名聲。”
孫村長點點頭,“那就這麼定了。明早出發,大家回去準備吧。”
眾人散去後,晏守誠獨自站在村口,望著遠處的山巒。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疲憊的臉上,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憂慮。
回到家中,晏守誠發現妻子冷欣然正在收拾行李。她頭也不抬,問道:“怎麼樣?”
晏守誠簡單複述了剛才的討論。冷欣然聽完,動作稍微慢了些,但很快又恢複了常速。
晏守誠看著妻子忙碌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陣無力。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他隻是默默地走到妻子身邊,幫她一起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