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院裡,保中的兒子打了一針,輸了兩瓶藥水,孩子的高燒終於退了點,但還是有點高,王大夫說,怎麼也得輸兩三天的藥水,否則孩子再反複發燒可就不好辦了。
兩口子的心這才放下,折騰了大半宿,倆人一個坐在凳子上,一個倚在床上打盹,
可是這一宿半天,水米沒打牙,保中她媳婦兒還得喂孩子,餓的是頭昏眼花,她踢了踢保中。
"當家的,俺餓的不行了,你想想辦法弄點吃的吧?一會兒孩子醒了還得吃奶,俺現在哪有奶呀?"
保中把腦袋都快紮到褲襠裡了,一個老實的種田漢子,平時很少來公社,上哪去弄吃的?要飯都找不著門。
"俺,俺聽說,公社裡有賣飯的,可是人家得要,要糧票啊?俺上哪弄糧票去?"
"那要不?再去求求大寶叔?總不能這麼餓著呀。"
保中臉漲得通紅,嚅嚅地說道:"那咋還好意思嗎?寶叔把孩子的住院費都給墊上了,這錢還不知道咋還呢…"
他媳婦兒捂著臉悶悶的哭了起來,這日子越過越沒奔頭,可是也不光是他們家這樣,在村裡,是家家戶戶都這樣,吃了這頓不知道下頓在哪,但是在村裡總能挖點野菜糊弄糊弄肚子,在公社可咋辦?
病房門簾一挑,王倩拿著兩個飯盒走了進來,她摘下口罩,笑嘻嘻地說道:"還沒吃飯吧?我給我爸那給你們打了一盒二米飯,菜是大豆腐燉白菜。"
保中趕緊站起來,兩眼通紅:"哎呀呀大夫,這可不行,俺們哪能吃您的飯呐?不行不行,俺們不餓…."
王倩把飯盒往他手裡一塞:"這一上午了還能不餓?趕緊吃吧,就當是我今天態度不好賠禮了…"
門簾一挑,一個戴著無簷軟帽的小腦袋鑽了進來,
"請問誰是秦保中?"
王倩一把將小姑娘拽進來:"好哇玉秀,目中無人了吧?沒看到我啊?"
林玉秀一手拎著網兜,一手按著帽子:"倩倩姐慢點,菜灑了。"
王倩和林玉秀早就認識,平時雙胞胎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是王倩給拿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