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您倒杯熱茶。”柳晚晚說著就要起身。
“不用了，”莫夫人拉住她，“坐在這裡陪我說說話就好。”
莫星辰放下手中的鋼筆，走到母親身邊坐下。他何嘗不知道這些年母親承受了多少。那些日日夜夜雇傭的保鏢，那些高於市價十倍的安保費用，無一不在訴說著母親的恐懼與無助。
“媽，其實您不必勉強自己，”莫星辰輕聲說道，“我們可以不去。”
莫夫人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樹上：“不，或許是時候放下了。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但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柳晚晚歪著頭，天真地問道：“媽，您在說什麼呀？是不是太姥姥家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這個問題讓莫夫人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絲苦笑：“是啊，有些不開心的事。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現在呢？”柳晚晚追問道，“現在還不開心嗎？”
莫夫人看著柳晚晚清澈的眼神，突然感覺心裡的某個地方軟了下來。她伸手輕撫柳晚晚的發頂：“現在……好像沒那麼不開心了。”
“那就去看看太姥姥吧！”柳晚晚興奮地說，“我還沒見過太姥姥呢！”
多年的往事如潮水般湧來，娘家那邊的種種不快，讓她心頭微微發酸。那些爭吵、冷眼和算計，仿佛還在昨日。她抬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試圖驅散這些令人不適的回憶。
但無論如何，母親和姥姥始終是最疼她的人。記憶中，母親總是會在深夜偷偷塞給她一些銀錢，而姥姥則會在她受委屈時，默默地為她準備最愛吃的糯米糕。
“媽，太姥姥家裡有什麼特產嗎？”柳晚晚圓圓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要是有什麼美食，我們就去吧！”
看著小丫頭天真爛漫的模樣，莫夫人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髻，發絲柔軟的觸感讓她心頭一暖，“那要是沒有好吃的，你就不去了？”
柳晚晚皺起眉頭，小臉上寫滿了認真。她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
“九十大壽是很重要的日子呢！”她忽然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經地說道，“師父說過要孝順長輩，所以我們一定要去。但要是那邊啥好吃的都沒有，我們可以自己帶一些去。”
這番稚氣未脫的話卻讓莫夫人心頭的陰霾漸漸散去。或許放下過往，重新開始，說不定反而是件幸事。畢竟生活總要向前看，何必讓往事的陰影一直籠罩著現在？
“好，就聽晚晚的。”莫夫人微笑著說道，眼角的細紋裡藏著溫柔，“太姥姥那邊的吃食很特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適應。”
“隻要好吃，什麼我都能吃！”柳晚晚拍著胸脯保證，臉上寫滿了自信。
她還不知道，月城那邊最有名的美食，就是各種昆蟲和花朵。那些五顏六色的甲蟲，晶瑩剔透的蟬蛹，還有各種奇特的花瓣，都是當地人引以為傲的美味。
當然，還有那種吃了會讓人產生幻覺的毒蘑菇。據說那些蘑菇生長在深山老林裡，采摘時需要特殊的手法，稍有不慎就會中毒。但經過特殊處理後，卻能成為一道獨特的佳肴。
不過在動身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莫星辰正坐在書房裡，麵前堆滿了符紙。他需要完成那些仙丹和金光咒的承諾。桌上的硯台裡墨汁已經快要乾涸，一旁的茶水也早已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