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讓他心裡發涼。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過，那些他曾經忽視的細節，此刻都變得無比刺眼。
他和河柔柔的婚姻來之不易。作為月城秦家的二公子，他能娶一個普通農家女，幾乎花光了所有的人情分。當初為了這段婚姻，他甚至跪在父母麵前整整三天三夜。
要不是河柔柔懷孕，恐怕到現在父母都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秦家這一代十幾個堂兄弟姐妹，愣是一個孩子都沒有。就連他大哥試管嬰兒都失敗了好幾次。每次家族聚會，這都是一個讓人尷尬的話題。
所以當初知道河柔柔懷孕，他簡直喜出望外。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可現在……
房間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是柳晚晚點燃的安神香。她正在床邊忙碌，不時用符紙擦拭河柔柔額頭上的冷汗。
“不行！”秦玉柳猛地回過神，一把推開柳晚晚，“我不能相信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柔柔現在昏迷了，必須馬上送醫院！”
他上前就要抱人，卻發現河柔柔的肚子正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蠕動著。隔著寬鬆的孕婦裙，能看到一個個圓形的凸起在皮膚下遊走。
柳晚晚沒有阻攔，隻是輕聲提醒：“二表哥，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做嗎？如果讓醫生看到這些蟲卵……”
“胡說八道！”秦玉柳怒吼，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我們每個月都做產檢，B超上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是個健康的孩子！你憑什麼說是蟲卵？”
柳晚晚歎了口氣，她從不說謊，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作為一個天生就能看到不同尋常之物的人，她早已習慣了與常人不同的世界。但今天所見，卻讓她也感到不安。
當她扶起河柔柔的那一刻，一股奇異的氣息撲麵而來。那感覺既不像人類的體溫，也不似鬼魂的陰寒，就是說不上來的特別。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甜膩氣息，讓人心底發毛。
她悄悄開了慧眼，這一看不要緊，河柔柔的肚子裡竟然在發光。那團光芒圓滾滾的，像極了她小時候在深山裡見過的野蠶卵，隻是要大得多，每個鼓包都跟小孩腦袋似的那麼大。光暈時明時暗，仿佛有生命在其中跳動。
“少爺，你能看見嗎？”柳晚晚轉頭看向莫星辰，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莫星辰站在窗邊，逆光而立的身影顯得格外清冷。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在河柔柔隆起的腹部：“如果你說的是二嫂肚子裡那些金色的圓形物體，我確實看得見。每個都有拳頭大小。”
房間裡一時陷入沉默。莫星辰向來是個不苟言笑的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就算是他的表哥秦玉柳，除了幼年時期，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初次見麵的人，卻能準確說出柳晚晚看到的景象。
秦玉柳的手在發抖，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低頭看著昏迷中的妻子，心如刀絞。河柔柔眉頭緊皺，額頭上布滿冷汗，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她原本紅潤的臉色此刻蒼白如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他心疼地想要給妻子擦汗，顫抖的手剛要觸碰到她的額頭，卻在這時看到了讓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河柔柔的肚皮在動，不是普通的胎動，就像一串串荔枝般凸起了好幾個拳頭大的包。透過薄薄的孕婦裙，那些圓柳正在緩緩蠕動，就像是某種生物在皮膚下爬行。
“那……那是什麼東西？”秦玉柳嚇得連連後退，後背重重撞在牆上也渾然不覺。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妻子的腹部，臉上寫滿了恐懼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