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太姥姥嗎？”柳晚晚壓低聲音問道。
莫星辰微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眸，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嗯，四十多年前她就失明了，所以才會蒙著眼睛。”
柳晚晚若有所思地看著老太太。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精準，仿佛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柳晚晚皺著眉頭嘀咕，心想：【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整個秦園的人都驚動了，怎麼這位太姥姥卻雲淡風輕，好想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一樣呢？】
“怎麼了？”莫星辰側頭看她。
柳晚晚搖搖頭：“沒什麼，就是直覺。走吧，去打個招呼！”她拉起莫星辰的手，迫不及待地往前走。
“太姥姥好！”柳晚晚笑嘻嘻地打招呼。
老太太的動作一頓，緩緩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這聲音很陌生，是誰在叫我？”
“我是柳晚晚，我陪著少爺一同過來的。”柳晚晚拉著莫星辰上前，“讓我為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您的外重孫，莫星辰。”
“小星？”老太太的聲音瞬間染上喜色，她伸出手摸索著，莫星辰立即上前扶住。
“真的長大了。”老太太握著莫星辰的手，臉上布滿慈祥的笑紋，“記得你小時候，手還沒我巴掌大，現在都這麼結實了。”
“小星？”柳晚晚忍不住笑出聲，“原來少爺小時候叫小星啊，真可愛！”
“閉嘴。”莫星辰輕敲她的腦袋，耳尖微紅。
“我以後也要這麼叫你！”
“你敢。”
看不見的老太太卻聽得出他們的親昵，笑容更深了：“進屋說話吧，站在外麵曬著多累。”
老太太拉著兩人往屋裡走，步伐穩健，絲毫不像個盲人。柳晚晚暗暗觀察，發現她對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連路上的一塊突起的石頭都能準確避開。
屋內漆黑一片，柳晚晚正要開口，老太太已經說道：“開關在門邊左手處，讓小星開燈。”
燈亮起的瞬間，柳晚晚敏銳地注意到老太太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個細節讓她心裡一動——明明眼睛上蒙著布，為什麼會對光線有反應？
她看向莫星辰，發現他也察覺到了異常，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太姥姥。
柳晚晚立即搓出一個發光的小符人，柔和的光芒取代了刺眼的燈光。老太太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坐吧，我給你們泡茶。”老太太熟練地走向茶具，動作行雲流水，從取茶葉到燙杯，再到注水，每一個步驟都精準無誤。
柳晚晚看得入神，這哪裡像個看不見的人？就在這時，老太太突然開口：“孩子，你一直在看我做什麼？”
這句話讓柳晚晚心裡一驚：“太姥姥怎麼知道我在看您？”
“人的五感是相通的。”老太太笑著解釋，手上動作不停，“失明後，我的其他感官變得更敏銳了。比如說，我能感覺到你的目光，也能聽出你說話時的疑惑。”
柳晚晚若有所思：“太姥姥的靈根天賦真是不錯啊，如果修道的話，一定能長命百歲。”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老太太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茶水差點溢出杯沿。她很快恢複如常，卻轉向莫星辰：“小星，你這媳婦真不錯，找對人了！我聽說你之前的病是她幫你醫治好的？”
話音剛落，莫星辰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柳晚晚身上，那眼神裡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意味。
“是晚晚救了我。”他突然開口，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卻讓柳晚晚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