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扯下麵膜，有些尷尬地解釋：“最近熬夜太多，補補……”
“沒事周叔，”柳晚晚笑眯眯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繼續敷，像隻黑熊精也挺可愛的。把輪回簿給我就行。”
周府君臉都白了，身子微微發抖：“你、你要這個乾什麼？”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顯然對柳晚晚的要求感到恐懼。
畢竟柳晚晚小時候可是把輪回簿當玩具撕過的主。這會兒一提輪回簿，周府君就心驚膽戰，生怕她又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柳晚晚站在月光下，神情認真：“周叔，這次是真的有要緊事。這山裡有個玄冰草，囚禁了上百萬冤魂當奴仆，我們得想辦法救他們。”
周府君聞言，麵色稍霽：“原來是這事。”他歎了口氣，“這玄冰草確實是個麻煩，它利用陰煞怨氣壯大自己，已經超出了我們的管轄範圍。”
“什麼？”柳晚晚不敢相信，“連陰司都管不了它？”
鬼判在一旁插話：“這玄冰草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地界，就像一個獨立的小型幽冥界。我們貿然出手，反而會打亂陰陽秩序。”
柳晚晚咬著嘴唇，眼中閃過一絲不甘：“那這些冤魂就這樣被它奴役下去？”
周府君和鬼判對視一眼，都露出為難的神色。夜色越發深沉，遠處傳來陣陣詭異的聲響，像是無數冤魂的哭泣。
“你們就是這樣辦事的？”柳晚晚沒好氣地說道，手指向那片陰森的森林。暮色漸沉，樹影婆娑中隱約可見無數人頭懸掛其上，隨風搖曳，“您自己瞧瞧，這麼多人頭掛在人世界的樹上，不該是你們幽冥界管的嗎？”
李判官聞言轉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他那張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難得露出震驚之色，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無數冤魂在低聲呢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朽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他左手一翻，掌心金光乍現，一本看似普通的書籍憑空出現。書皮上寫著三個大字：輪回錄。那本冊子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氣息。
柳晚晚看著李判官念動咒語，隻見他的衣袍無風自動，黑色的官服下擺翻飛，那本輪回錄也跟著快速翻動。每翻一頁，李判官的臉色就難看幾分，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這些確實是月城近四十年來三場大瘟疫中的亡魂。”李判官合上輪回錄，眉頭緊鎖。
“這不就對了！”柳晚晚雙手叉腰，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可您們為什麼不把他們的魂魄勾走？任由他們在這兒養玄冰草？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李判官的肩膀微微下垮，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的苦笑：“說來慚愧，幽冥界現在人手嚴重不足。陰差們天天加班，連輪休都沒有，還是忙不過來。我們甚至開始借用人界人的魂魄幫忙，可依然解決不了問題。”
他的話語中透著深深的無力感，這讓柳晚晚愣住了。她從未想過，威嚴的幽冥界竟然也會有如此窘迫的時候。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願生孩子，導致投胎的名額少，很多鬼魂排不上號。”李判官繼續解釋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幽冥界雖大，也裝不下這麼多遊魂啊。所以我和冥王商量後，在這裡設了靈力屏障，讓魂主看管。隻要他們不出來為禍，也算是變相收編了。”
遠處傳來陣陣淒厲的鬼嘯聲。李判官抬頭望向那片森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至於玄冰草……那是天地靈物，我們管不了。即便知道它占據這些鬼魂為奴，我們也無能為力。”
“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柳晚晚不滿地打斷他，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他們雖然是鬼，也向往自由啊！被強製當奴隸，誰願意？李叔，你得想辦法把他們弄回幽冥界。要不然，我可沒法挖玄冰草。”
李判官急得直撓頭，額頭上的皺紋都深了幾分：“小祖宗，這事兒真不是我不幫忙。就算找冥王來也沒用啊！百萬鬼魂，幽冥界實在騰不出地方安置。而且一旦動了玄冰草，這些冤魂若是跑出去為禍人間，那可就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