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恐懼中待久了,反而會產生一種詭異的麻木感。就像在黑暗中待久了,眼睛會逐漸適應黑暗一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目前的處境。
突然,她想起還可以打電話求救。顫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過,先是撥給管家老陳,電話裡傳來一陣忙音,沒人接聽。
又撥給兒子,依然無法接通。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打不通?”她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
反複撥打了五六次後,她才注意到手機屏幕上方的信號格——一格信號都沒有。這裡可是城市最繁華的地段,手機信號怎麼突然消失了?
一陣冷風從走廊儘頭吹來,吹得她打了個寒顫。牆上的壁燈忽然全部熄滅,整個走廊陷入一片漆黑。
就在這時,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再一次傳來。嗚咽聲斷斷續續,像是個老婦人在哭泣,又像是某種不知名的生物在低聲啜泣。
莫夫人渾身一顫,本能地抱頭狂奔。高跟鞋在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響,混雜著她急促的呼吸聲。
她跑到酒店大門前,拚命捶打著門:“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放我出去!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關著我?兒子……兒子救救我!”
踢踏、踢踏、踢踏。
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像是皮靴踩在寂靜的長廊上。每一聲都直擊她的心臟,讓她的呼吸越發急促。
她不敢回頭,隻能瑟瑟發抖地趴在門上。背後的視線如同利劍,刺得她渾身發麻。她感覺隻要一回頭,就會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不許過來!”她舉著金光符,聲音顫抖,“我手裡有符,你敢靠近就會被燒成灰!”
身後傳來一聲冷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依然這麼不爭氣。”
這個聲音……
莫夫人僵住了。這聲音太熟悉了,是她從小到大都不敢違抗的聲音。那個高大的身影,那個嚴厲的目光,那個永遠都不會對她露出笑容的父親。
她鼓起勇氣轉身,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芒,看清了身後的人。那張熟悉的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爸?”她的聲音顫抖。
秦德山冷哼一聲,眼神中帶著幾分輕蔑。
“爸,您怎麼在這?您也被困在這裡了嗎?剛才那個哭聲……”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父親冰冷的眼神嚇住了。
那眼神讓她心裡發寒,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被父親責罵的時刻。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聲音越發顫抖:“是……是您做的?”
“不錯,是我讓人把你關在這裡的。”秦德山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瘋狂,“我要你兒子把我的東西還回來。”
“玄冰草?”莫夫人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總算還有點腦子。”秦德山冷笑道,“看來你兒子已經告訴你不少事了。”
那陣詭異的哭聲又響起來了,這次更加清晰。莫夫人嚇得一哆嗦:“那是什麼聲音?”
“跟我來。”秦德山轉身就走,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
雖然害怕,但這是她在這裡見到的第一個活人,而且還是自己的父親。即便知道在父親眼裡自己什麼都不是,她還是跟了上去。
越往裡走越亮。走廊儘頭的房間裡亮著燈,門縫裡透出昏黃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