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煙又凝成兩個大字:“靈體!”
柳晚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祖師爺是擔心自己的靈體。她趕緊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道袍,試圖用最誠懇的語氣解釋。
“祖師爺,您放心,少爺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辦到。”她拍著胸脯保證,“您看今天不是幫他挽回損失了嗎?這靈體的事自然也就有著落了。”
可惜祖師爺壓根不信她這套說辭,香爐中的煙氣劇烈翻騰,非要她現在就去問個明白。
“這個……我剛跟少爺吵完架……”柳晚晚支支吾吾,“要不明天再問?”
白煙倏地化作“不行”二字,字跡之淩厲,看得柳晚晚一陣心虛。
她還想撒嬌:“祖師爺,您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平時不是最疼我這個徒孫的嗎?”
白煙又寫道:“莫星辰可是我徒孫婿。”
柳晚晚頓時後悔得想咬舌頭,早知道就不叫什麼徒孫婿了。這下可好,祖師爺連稱呼都搬出來了,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無奈之下,她隻得拖著沉重的步伐往主屋走。一路上,她走走停停,磨蹭了好一會兒。路過花園時,還特意蹲下來看了看新開的牡丹;經過廚房時,又給忙碌的四嬸畫了幾張安泰符;甚至還繞到後院去看了看晾曬的草藥。
最後實在找不到借口了,她才躡手躡腳地上了樓。樓梯的木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讓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像隻小貓似的,探出半個腦袋:“少爺……”
聲音又輕又軟,聽得莫星辰心頭一顫。他強裝鎮定,隨手抓起一本書假裝在看,卻不知書都拿反了。
柳晚晚站在門口,看著他這副故作高冷的樣子,心裡更委屈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門框。
明明是他先說她不優雅的,怎麼現在她都來道歉了,他還擺架子?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難哄啊!
“祖師爺讓我來問問……”她小聲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怯意,“他的靈體什麼時候能做好啊?”
莫星辰依舊專注地“看”著倒拿的書,仿佛那些倒著的文字有多麼引人入勝似的。
“您看祖師爺今天幫了您這麼大的忙,”柳晚晚繼續說道,語氣裡帶著幾分討好,“給個準信兒也是應該的吧?”
莫星辰翻了一頁書,繼續裝模作樣。陽光透過窗欞,在他俊美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莫星辰就是這樣的性子,不囂張怎麼對得起他莫星辰的身份?
柳晚晚站在門口,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她看著莫星辰把書隨意地往邊上一扔,整個人往床上一躺,還翻了個身,用後背對著她。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在他挺拔的背影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銀邊。
這是明擺著不想理她了。
柳晚晚心裡急得像是有十萬隻螞蟻在爬,祖師爺靈體的事情要是問不清楚,她今晚怕是要睡不著覺了。她在原地踱了幾步,又停下來,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床上那道身影。
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窗外的蟲鳴聲,還有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少爺……”她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沒有回應。
“少爺,你彆睡啊!”她一個箭步衝到床邊,聲音裡帶著幾分焦急,“祖師爺的事情你得告訴我啊,不然晚上他老人家非得托夢罵我不可。”
可莫星辰依舊是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他的呼吸很平穩,仿佛真的睡著了一般。
柳晚晚咬了咬下唇,目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床邊。她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恭恭敬敬地蹲坐在他旁邊。
“少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她的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開始絮絮叨叨地檢討,從今天頂撞少爺的事說起,到晚歸的事,再到翻牆的事,事無巨細地全都說了一遍。說著說著,聲音裡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