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卿腳下一虛,險些摔倒,在寶蝶攙扶下勉強朝郎中行了一禮:“多謝。”
送走郎中,許念卿陪坐在許知縣床邊,內心五味雜陳。
她深知爹爹年紀大了,隔一段時間就會生病,頭疼腦熱的小毛病也總是找上門來,她隻能指望著郎中醫術好一些,能替爹爹藥到病除。
可惜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她能做的實在有限。
許知縣的病久久不見好轉,寶蝶見許念卿愈發傷悲,去後花園撫琴。
近日因為殊白的指點,她的琴技如今已是突飛猛進,甚至比她的琵琶彈得還要好了。
一首寄月思曇,彈得已有殊白的七八成了,指法也十分熟練,撥弦間,曲韻四起,如仙露瓊漿滋潤聞者心田,鳥雀屏住啼鳴,就連周遭的一花一木仿佛也得了靈性,隨風舞動。
寶蝶抱著膝蓋坐在旁邊聽得如癡如醉,全然沒有發現教琴的女先生已經來到了她們身後。
曲罷,女先生情不自禁鼓掌誇讚:“妙哉妙哉!姑娘此一曲,已勝過千萬琴師。”
“先生誇讚,念卿愧不敢當。”許念卿起身向女先生行禮。
女先生擺了擺手:“我在京中領會過不少琴藝高絕的琴師,姑娘此曲實在讓我驚歎。”
許念卿服了服身。
女先生看起來很是高興:“今日前來,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訴姑娘。”
“先生請講。”
“五日後是定安侯誕辰,侯爺自幼酷愛音律,這次誕辰將從各處募請樂師參宴。”女先生說了一半,笑眯眯地望著許念卿,“我向司樂大人推薦了姑娘,這也是許知縣的意思,萬望姑娘把握好這次機會。”
這的確是個好機會,但許念卿聽了卻是心下一沉。
她聽說過定安侯的名號,朝堂上戰功赫赫,私底下才情過人,可家裡的妻妾也多,風流的名號更是響亮。
她爹爹也定是知道這些的,為何會打定算盤同意讓她去參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