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她還未徹底從夢境脫離出來時,一聲脆響落在了耳畔,片刻後,火辣辣的疼痛在她的左臉蔓延開來。
“殊白,又是殊白!許念卿,你到底從哪找了個奸夫要天天這麼惡心我!”方顯之惡狠狠地盯著許念卿仍舊懵怔的臉,一氣之下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從床榻上提跪起來,抓著她的肩膀猛晃了幾晃,咬牙切齒質問道,“說,你口中的殊白是誰,他在哪,我一定要去殺了他!”
許念卿被突如其來的晃弄搖得眼前發黑,但聽到方顯之話裡的威脅,突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方顯之推到一邊。
方顯之先是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料到一貫順從的許念卿竟然為了彆的男人反抗他,旋即惱羞成怒,朝著許念卿又甩去一巴掌。
比方才還要響亮的一聲,許念卿因衝擊力撞上內側的牆,眼前頓時一黑,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視覺,口中逐漸析出一股濃烈的腥鏽味兒。
她冷不丁苦笑一聲,扭頭看向方顯之,眼中儘是厭惡和疏離,嘴角一滴血色尤其嘲諷:“當初若不是你們侯府請旨上門提親,我又何嘗會嫁進這侯府大門為妾?”
方顯之陡然一僵:“你說什麼?”
許念卿抬起手腕擦了擦嘴角,這兩巴掌徹底令她一直以來壓抑著的痛苦與不甘決堤迸發。
她直勾勾盯著方顯之,眼中滿溢著疏離:“我心中從未有過你,你對我來說不過是予我父親的一個交代而已。”
方顯之臉上原本的慍怒因這句話迅速冷卻下來。
他自問一直以來從未虧待過許念卿,試圖用自己的溫柔轉變許念卿一直以來的冷淡態度。
可惜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也從一開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好好好......”他頓了許久才從嘴裡擠出這幾個字來,又看了許念卿一眼,轉身抱起衣服披上外袍,毫不猶豫離開了臥房。
重重一聲關門聲後,沉重夜色隨之漫過窗紗,凝固一般填滿了隻剩下許念卿一人的空蕩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