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恩慵懶的目光驟然淩厲,快步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錢婆子臉上。
錢婆子始料未及,幾個踉蹌摔倒在地。
她從前也是仗著老太太,這般跟宋予恩說話的。
宋予恩逆來順受,從未反抗,沒想到今日居然會出手打人!
錢婆子捂著臉呆愣楞的瞧著宋予恩,一臉的驚疑。
不僅她,宋老太以及整個院子的人,包括木槿附香都驚呆了。
宋老太最先反應過來,跺著腳怒罵:“反了,小賤人,反了你了!”
“連我的人也敢打,你是不是還要打我?”
要是可以,宋予恩當真想連她一塊兒打了!
更準確的來說,如寄生蟲般住在伯爵府上的每一個人,她都想打一遍,為前世的自己和爹娘討回公道!
但,不是現在。
前世她太注重孝道,覺著人言可畏,為了爹娘的名聲一忍再忍。
既然重來,她什麼也不要了,必要攪得宋家天翻地覆!
宋予恩壓下眼底一閃而逝的恨:“我打錢婆子,是為了宋家的名聲。”
“荒謬!”宋老太咬著牙,神色憤憤:“她可沒有不知廉恥,私會外男!”
宋予恩甩著發麻的手,四下環顧一圈,帶著警告提醒她:“我已應下婚約,即將嫁給定安侯。”
“若因錢婆子捕風捉影的話,傳出對我名聲不好的流言蜚語,惹得定安侯拒絕跟我成婚,會有什麼結果?”
宋老太到口的怒罵梗在喉間。
婚約是郡主和成桂枝定下的,肯定不能退,這節骨眼也不能出岔子。
宋予恩若無法嫁給沈藏之,宋家就剩如玉一個嫡女了。
今時不同往日,斷不能讓如玉嫁去侯府守寡!
宋老太的怒意散了幾分,但就這麼放過宋予恩是不可能的。
她眼底閃過一絲怨毒,哼道:“不管怎麼說,打人就是不對。”
“何況你去向不明,的確有外出的嫌疑。”
“罰你去院中跪一個時辰,即日起直到出嫁,不準再踏出院門一步!”
“不跪。”宋予恩目光掃過捂著臉的錢婆子,落回宋老太身上:“更不可能禁足!”
宋老太也沒料到,宋予恩竟然再三頂撞!
她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又氣又怒:“你當真是反了。”
“彆以為搭上定安侯的婚事就了不起,如今連我這個祖母,也使喚不動你了是嗎?”
宋予恩挺著脊背,單薄的身子站的筆直:“和定安侯無關。”
宋老太一雙三角眼微微眯著,自上而下的打量著和平日完全不同的宋予恩。
奇怪的緊。
她那巴掌沒用勁兒,怎麼倒像是打穿了宋予恩的任督二脈。
宋予恩不僅一反常態應下婚約,居然還生了反抗她的反骨和膽子?
不,她才是伯爵府的主子,絕對不能讓脫離掌控的事情發生!
宋老太想到這,聲音再度壓了壓:“你再三忤逆,禁足已是最輕的處罰。”
“既然敬酒不吃,來人,把大姑娘壓去柴房狠狠打......”
宋予恩聲音猛然拔高,打斷宋老太:“伯爵府乃聖上賜給我爹娘的府邸!”
“我身為爹娘的血脈,名正言順的主子,打一個犯錯的婢子何錯之有?”
宋老太一怔,囁嚅著想要反駁。
又聽宋予恩厲聲道:“正因為這些婢子婆子仗著老太太心善,無端攛弄,府上才風波不斷。”
“如今不教訓,來日在人前犯錯,豈非連累伯爵府的名聲?”
她說完,轉向附香和木槿:“錢婆子既分不清自己的身份,教她如何管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