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竹樓住不成了,我們立刻給她挪地方。”
桑枝可不信這拖延之詞。
她哼了一聲:“方才聽你說南苑是宋夫人的居所,宋夫人一去五年不歸,宋大小姐定然思念。”
“既是如此,宋大小姐還是挪去那邊吧,也省的再有人隨意進出偷盜,亦或者做出彆的不雅事情!”
“這是我們伯爵府的家事。”宋老太又慫又不甘:“你不過是侯爺的婢子,哪容你指手畫腳?”
麥冬雖不知桑枝為何幫宋予恩出頭,見狀還是選擇幫自己人:“來之前侯爺叮囑過。”
“侯爺身子不適,不便親自前來,我們即代表侯爺本人!”
他說著,拿出定安侯的令牌往前一懟。
饒是宋老太沒見過世麵,也曾聽過聖上為嘉獎定安侯勇猛,曾賜予其虎豹令牌。
見令者,如見定安侯。
這下,她徹底蔫了,隻能吩咐婆子小廝幫忙搬院子。
宋予恩東西都被毀了,她獨身就能去南苑。
奈何宋明文常年躺在榻上閉門不出,曾綺夢衣裳羅裙更是多的數不清,一時半會無法全部搬走。
桑枝待宋予恩換完衣裳,特意命人瞧著,待搬家完成再去臨安侯府彙報!
宋予恩簡單收拾過後,隨麥冬桑枝上了等候許久的馬車。
原以為隻有她一人前去玉蟬寺,沒想到馬車上還坐著沈藏之!
宋予恩上馬車的動作頓住,不知該不該進。
“你打算保持這個動作上山?”沈藏之的表情隱藏在麵具後,桃花眼上揚。
宋予恩猶豫一瞬,坐上馬車。
桑枝和麥冬在外邊駕車,馬車不大,坐兩個人依舊顯得緊湊。
宋予恩呼吸間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雪鬆氣息,她不自然的往外挪了挪。
“昨日不是挺勇敢?”沈藏之看到她的動作,眯著眼哼道:“怎麼,反悔了?”
還有一句,他沒問出口。
為了沈修益這般避嫌,就裝不下去了,成婚了該如何?
宋予恩垂眸盯著裙擺上的花紋,沒看他,自然沒發現他眼中異樣。
“沒有,隻是想著未婚同乘,於理不合。”
“明後一過便是夫妻,不打緊。”沈藏之頓了頓,提醒道:
“況且你主動提及越過下聘直接成婚,那時候可沒說於理不合。”
他的語氣平靜,聽不出到底是打趣還是諷刺。
宋予恩驀然想起前世。
說來好笑,前世她被沈修益蒙蔽,誤認為宋明運的死是沈藏之一手造就。
她蟄伏在沈藏之身邊,除了算計再無其他,還從未這般同行的時刻。
當然,那時候的她不知道沈藏之裝病,也沒法同行。
沈藏之一直在打量她。
她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覆下掩住了所有的情緒。
不知道是逃避跟他對話,還是擔心他看出什麼,她沒有回答他的話。
視線從她平靜的臉往下,落在她交疊的雙手上。
她皮膚很白,手背上的淤青格外顯眼。
沈藏之眯了眯眼,忽然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