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長睫微顫,輕歎口氣。
“還叫太後娘娘瞧見,實在是見笑。”
蕭茹瑾臉頰微紅。
這、以前崔太師有這般秀色可餐、不,楚楚可憐嗎?
她怎麼不記得?
嫁人後偶爾在陛下宮中見兩麵,也隻覺得他恭敬有禮而已。
盛亓緊握腰中長劍,仿若看見了他在南疆行軍時遇見的劇毒之蛇,名為竹葉青。
南疆人喜毒,奉竹葉青為聖蛇,那蛇渾身青芒色、流光溢彩好不豔麗。
一刀砍死後也跟這男人一般,膚白如雪,燉了煲湯吃滋味不錯。
他冷冷看著,仿佛在盤算崔玨死相,蕭茹瑾發現了男人想法,惶恐製止二人再暗流湧動下去。
“時間不早了,哀家乏了,太師也早些休息。”
蕭茹瑾拉起盛亓要走,可另一隻手被崔玨拉住。
男人仰頭望著他,星眸流轉,似怨似訴:
“......娘娘,臣今日正好帶了新覓的洞簫來此,許久未見,微臣時長懷念學宮時共奏一曲的日子。不知太後可有興趣撫琴,再與臣合鳴?”
“崔玨!”
咯吱咯吱!一聲異響,盛亓捏緊關節,腰中佩刀的寶石差點都被他捏成粉灰。
“以下犯上,不敬太後,當斬。”
崔玨惶恐,低頭誠懇道:“王爺贖罪,下官並非不敬娘娘,隻是一階癡迷於‘蕭’的音律之人罷了。”
“隻因是‘蕭’,臣才會如此喜愛,以至於失了分寸,還望王爺恕罪。”
崔玨說“蕭”字時尤其著重,“簫”不就是“蕭”嗎?
到底崔玨說得那個“蕭”,喜歡的是哪個人,桌上三人都心知肚明其寓意。
空氣死寂,蕭茹瑾尷尬。
想要開口說什麼時,盛亓揮袖徑直離去。
蕭茹瑾歎息,並沒去追。
堂上琴音嫋嫋,主客言笑晏晏,直到夜深蕭茹瑾回廂房。
夜涼如水,蕭茹瑾要休息,迷迷糊糊入睡時忽覺身上一重,脖子傳來窒息的痛苦。
“......唔!”
蕭茹瑾痛苦睜開眼,就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中,琥珀色的獅眼泛著亮光,像是地獄爬上來的怨靈。
蕭茹瑾心中歎息。
.....盛亓。
她就知道,是他。
男人像沒了理智,一言不發便俯身撲下去,疾風驟雨一般,似要奪走她所有的呼吸。
蕭茹瑾眸子驟縮。
這一次跟之前沒一次都不同,男人是真心的,他要她!
曾經無數次她惹他生氣都這般撒野,以前她還能隱忍承受,可現在孩子在腹中,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得逞。
盛亓的手從脖頸滑到膝蓋,再到腳踝,那細細的腳踝比手腕粗不了多少,一用力就要掐斷。
一根金簪紮入盛亓脖頸。
鮮血的味道倏然襲來,一滴一滴滾燙的血珠如淚水滴落在蕭茹瑾臉頰上。
因為疼痛,盛亓眼神終於變得清明,放大的瞳孔顫抖不可置信。
“蕭茹瑾,你想殺我。”
他說話都是抖的,每吐出一個字都帶了沙啞的寒氣。
“你為了崔玨,要殺我?”
他冷冷看著,沒有捂住傷口,也不讓蕭茹瑾放手,而是俯身要吻住她。
蕭茹瑾知道再這樣他真的會死,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她拚命反抗要鬆手,可盛亓不肯,抓著它要戳穿自己喉頭。
“那就真殺了我,蕭茹瑾。”
沉默之中,她終於爆發,給了男人一巴掌。
“盛景淮,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