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在醫學界很嚴重。
任何一個醫生被吊銷執照,那將是一輩子的汙點。
不光被醫學界傳頌被醫院拒聘,就連最基本的行醫資格也沒有。
所以這些年,李秋月空有一身醫術,卻連一個小醫館小診所都不能開,因為辦不了證。
她隻能做擺攤這種不需要任何技術的活。
李秋月說完,旁邊的傅明珩良久都沒說話。
她抬眸看過去,傅明珩正雙手交握,眉眼緊鎖似乎陷入了沉思裡。
五分鐘後,他突然開口,“就是二十年前,安雅醫院一分部一個患者被誤診,醫院裡醫生反而以不給錢就不治相要挾這件事?”
李秋月訝然,“傅先生,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她頓了頓繼續解釋。
“如果我說我隻是那位患者的主治醫生,不過那天我請假,恰好沒在醫院,不是我做的手術,你信嗎?”
傅明珩盯著她,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當年安雅醫院鬨出來的事,引起廣大群眾的關注,不過當時信息不發達,傳播不算廣泛。
傅明珩從下屬的文件彙報中大致知道,當時一個患者需要做手術,負責他的手術醫生不經過家屬同意臨時更改手術方案。
致使患者在手術中大出血休克昏迷。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不想著想辦法救患者,反而隱瞞真實情況向患者家屬索要紅包,虛假謊報眾多檢查費用。
這件事一經爆出,傅明珩立馬命院長吊銷那位醫生的執業執照,徹查此事。
可是不到半個月,院長就說全部查清楚了,醫生認罪。
這麼多年,傅明珩以為那個醫生早就得到應有的懲罰,原來那個醫生就是李秋月?
傅明珩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你跟我解釋做什麼?該去跟患者解釋。”
“為什麼最後患者會告你,你應該清楚。”
李秋月啞口。
她眨了眨眼睛,半晌才說:“算了,這都是過去二十多年的事了,現在追究也沒什麼用。”
她是想過去查一查當年的事,為什麼明明不是她主刀,那天她壓根不在醫院,全醫院上下包括患者全都指認是她做的這一切。
當時她受所有人指責,無處訴冤,就隻能忍著屈辱辭職。
現在也沒必要跟傅明珩說。
車內又恢複了安靜,隻有舒緩的音樂從前排傳來。
天色漸黑。
車窗外斑駁的樹影順著路燈燈光照進車內,轉瞬即逝。
半個小時後,車子到了李秋月住的家屬院大樓樓下。
她先是感謝傅明珩送自己回家。
下車關門的瞬間,傅明珩漠然開口。
“你的前夫林建國城府很深,你跟他的離婚手續,恐怕還有一番波折,你自己小心。”
說完,車門自動關上,將李秋月和傅明珩兩人隔開,劃出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車子緩緩超前開。
李秋月心裡緩緩漫上一陣暖流,側頭看著車尾的方向,低低說了一聲,“謝謝。”
不管之前傅明珩對她有什麼樣的敵意,剛剛他提醒自己的那些話,就已經夠讓李秋月感動的了。
她轉身朝家裡走去,手機這時候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