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有點反常的態度,讓李秋月心生狐疑。
不過她什麼也沒問。
現在,最要緊的事,把離婚證領了,把錢拿到手,然後遠離林建國一家人。
“你放心,我隻是在傅氏集團上班,還沒有那麼大的麵子,可以讓傅總乾預員工的家事。”
“林建國,你工作上的事,我從不過問,隻要你行得正坐得直,還怕上司查嗎?”
李秋月說完這句話,正好輪到她們兩個領證。
他們將一個月前簽好的離婚協議遞上去。
工作人員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看了兩眼,勸阻道。
“阿姨,您都這麼大年紀了,一輩子都馬上過去了,怎麼還學小年輕們意氣用事,鬨離婚啊?”
李秋月冷眼看著她,“不是意氣用事,是經過深思熟慮。”
“我也才五十歲,什麼叫一輩子馬上過去了?我的一輩子這麼短?你這是咒我早死麼?”
“我起碼還有三十年好活,我想為自己活一次,不行麼?”
工作人員原本隻是例行公事地問一句。
他們領導給的指標一直都是勸和不勸分,能勸一對是一對。
年輕人火氣大,多勸幾次,有些會發火。
本來以為勸一勸李秋月,沒想到這個年過五十的阿姨脾氣也這麼大。
說話語氣那麼嗆。
工作人員訕訕笑了兩下,“哎呀,阿姨我也就隨口說說,你咋這麼大火氣呢,又不是不給辦理。”
李秋月沒什麼好臉色,催促道:“快點,一會我還要去上班。”
工作人員速度快了很多。
不到十分鐘,兩本紅色的本本發到了李秋月和林建國手上。
李秋月拿到了離婚證,錢也拿到了,轉身就朝外麵走去。
雪越下越大,從林建國進來的時候零星幾點落下,到現在已經將整個地麵覆蓋了。
街上行人也少,於是層層疊疊落下的白雪,並沒有多少腳印。
李秋月推開門,一股寒風鑽進了脖子裡。
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將帽子和圍巾都裹嚴實了,又戴上手套,準備去附近打車回公司。
“秋月……”
林建國在身後喊住她。
李秋月腳步頓住,轉身看過去,“什麼事?”
“我送你去公司吧?”
“不用了。”
“秋月,我們畢竟夫妻這麼多年,你用不著離婚了就跟我形同陌路吧?”
李秋月狐疑地上下看了林建國幾眼,“就憑你和你的家人做出的那些事,我能跟你們形同陌路都算好的,沒有魚死網破都算輕的。”
這個時候裝什麼好人?
李秋月沒搭理他,徑自朝雪中走去。
擔心林建國還跟上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李秋月特意走了兩個站台,打算在站台上等車。
如果打不到出租車坐公交也一樣。
可是她等了二十多分鐘,出租車一輛都不停,公交車也一輛都沒來。
聽附近等著的人聊才知道,雪突然下大,路麵太滑,前方出交通事故了。
一時半會估計不一定有車。
李秋月正想跟傅明珩打電話再延長請假時間,一輛黑色轎車停在眼前。
副駕駛車窗玻璃緩緩下移,車內的暖氣迎麵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