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是期待。
——
林建國趕到醫院時，馬春蘭和林建梅已經在醫院裡了。
這邊的醫生已經知道這家人的德性了，住院費都能拖幾天來交。
生怕老人病重這樣的事，家屬也不過來，乾脆給病人所有的家屬都打了電話。
還不小心打給了以前負責的李秋月，被李秋月罵了一陣，說她跟林建國早就離婚了。
林建國父親的事跟她再無瓜葛。
醫生被罵得有點莫名其妙。
不來就不來，他不就是打錯了一個電話，李秋月至於這麼破口大罵嗎？
“醫生，我爸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林建國走進醫生辦公室，林建梅扶著馬春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色哀切。
“哥，醫生說肺癌晚期本就難治，要想延長爸的壽命，就必須上人工呼吸機。”
“費用要比現在貴個幾十倍……”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病人肺部已經完全病變纖維化了，呼吸困難，如果想保住命，隻能上呼吸機，一天的費用大概在一萬。”
一天一萬，一個月就是三十萬。
這對林建國來說，是一筆大數目。
如果他沒有被醫院辭退，光靠副主任醫師的工資，也支付不起。
他收入的很大來源其他灰色收入。
現在傅明珩要查他和院長這些年的斂財行為。
林建國不敢再亂動了。
幸好之前拿的那些錢，有很多都存到了宋青蓮名下。
至少能保住一部分吧！
林建國在權衡這些。
醫生和林建梅都在等他的答複。
“哥……”
“林先生，病人現在還在搶救室，你們家屬做什麼打算，請儘早告知我們。”
林建國心一橫，“不治了！我們放棄……”
他自己也是一個醫生，在安雅醫院的時候，有些病人明明活得很痛苦，後代卻為了自己的一點孝心，拚命地用機器維持病人的生命。
直到最後再也沒有存活的希望才會終止。
林建國曾經跟宋青蓮說過，如果他以後老了癱瘓了，他不想沒有尊嚴的活著，讓宋青蓮果斷一點送他走。
當時宋青蓮笑著回答，“你放心，我一定毫不留戀地送你走，然後重新找個老頭子跳廣場舞。”
林建國現在才體會到，要做這個決定有多難。
畢竟是自己的父親。
“哥？你說什麼？”
林建梅和馬春蘭紛紛從椅子上看過來。
“建國啊，你怎麼能這樣？那可是你爸，你離開這十多年，你爸幾次病危，都是秋月讓醫生從鬼門關救回來的。”
“怎麼到你手上，這才多久，你就要放棄救治你爸？”
“那是不是下一個就是我了？你是不是也會在某一天，背著我偷偷跟醫生說，放棄治療，讓我自生自滅？”
馬春蘭能從老頭子身上想到自己身上，也沒有錯。
她也八十歲了，沒有幾年好活了。
被李秋月照顧的這些年，吃好喝好睡好，她的身體還算硬朗。
可自從林建國回來，李秋月鬨著跟林建國離婚後，她就成了一個孤寡老人。
那個嘴巴甜的宋青蓮壓根就不會照顧人。
隻會一張嘴巴哄人，讓她做一點事，都是嘴巴上附和，轉身人都不見了。
甚至後來，宋青蓮很少來她這裡看他，連帶著兒子林建國也不常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