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眯著眼睛，仔細回憶。
李秋月生怕他沒有印象，掏出一張紙，那上麵是她根據醫院裡胎兒胎記畫下來的圖像。
“就像這樣，這麼大的胎記。”
院長湊過來看了一眼，搖頭，“沒有印象，福利院裡的孩子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剛送來的嬰兒有專門的護工照料。”
“我要管理這麼大的福利院，沒時間去注意這些小細節，或許護工會知道。”
李秋月喜道：“那可以讓你們這裡的護工過來辨認……”
“二十多年前的護工，早就走啦，到現在也已經七老八十了，能不能在這個世上都說不定。”
一句話，猶如冬天的一盆冷水，直接從李秋月的頭頂澆灌下來，將她原本熱絡的身體澆得渾身冰涼。
李秋月像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呆愣在原地，“那院長的意思，我即使知道孩子當年出生的時候有這個胎記，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院長點點頭，“沒錯。”
說完，又歎一口氣勸道：“照我看啊，就算你真的找到了孩子，二十多年過去了，孩子也不一定會認你。”
“你——”
“你還不如過好自己的日子，就當從來沒生過他。”
“你現在心急想找回孩子，你有沒有想過孩子願不願意被你找回呢？”
“在他心裡，你著急找回他，是不是因為你年紀大了，需要孩子照顧你老年問題呢？”
院長的話一句一句紮在李秋月心口，她顧不上杯裡的菊花茶，重重將杯子放在茶幾上，激動開口，“我並沒有這個想法。”
她糾正道：“而且，我才五十歲，還不到老年吧？”
“我隻是想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被什麼樣的人家領養了，我並不強求他一定要認我。”
“或者我遠遠地看一眼都行。”
她眼神裡的落寞，印在茶幾上的菊花茶裡，叫人看了不忍心。
可線索就這樣斷了。
院長也沒辦法。
要找到孩子，還得先找到曾經在滿天星福利院工作過的護工。
幾十個護工，二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猶如大海撈針。
在醫院聽到劉秀蓮告訴她胎兒胎記的時候，那種中彩票般的喜悅，瞬間就沒了。
李秋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跟院長告彆的。
她從辦公室出來，院子內，還有很多孩子在嬉笑。
不難看出，這裡的孩子都被照顧的很好，臉上有燦爛的笑，無憂無慮。
見到她這個陌生人來，也並沒有怕生，甚至圍上來喊她阿姨，喊奶奶的也有。
李秋月哭笑不得，她都到做奶奶的年紀了。
“奶奶，你彆傷心，笑笑哥哥帶了好吃的來，我們分你糖吃，吃了糖就不苦了。”
一個四五歲的女孩，拉著她的衣角，指了指不遠處一個熱鬨的人群，“奶奶，跟我來，我給你吃糖。”
李秋月順著女孩的手看過去，一個年輕人正蹲在一群孩子中間，在分發零食。
她向前走了幾步，人群裡的年輕人也正好抬起頭。
四目相對，皆是驚訝。
“星辭？”
“乾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