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珩聽後，眼神瞬間暗淡，視線低垂落在她拿著筆的手上。
“李秋月，在你心裡，工作就這麼重要？連除夕當天也不能例外？”
“傅總，不是工作對我重要，而是我得對這些病人負責。”
她經曆過二十年前那次請假後，造成的後果。
現在隻要是她手上的病人，絕不再允許出現二十年前那樣的事了。
“現在醫院的排班表已經出來了，今天心外科就我一個人值班，這個時候我肯定不能離開醫院。”
“等明天早上有人來接我的班，我就可以回去了，要不明天我再去傅宅給傅阿姨拜年？”
按照李秋月的計劃，這就是最好的打算。
可傅明珩心裡卻彆扭起來。
他骨子裡對農曆新年尤為看重，傅氏大樓現在連個保安都沒有。
全都放假回家過年去了。
他也很期待李秋月能在傅宅過一個農曆新年。
跟他們一家人一起，守歲，看春晚，圍著一起閒聊，再等到淩晨十二點，一起放煙花，跨新年。
可是李秋月直接說明天再去。
那能一樣嗎？
跨新年，肯定是要從舊的一年跨到新年去，這是一個過程。
“傅總，你看，目前住院部還有幾個病人在病房裡，我不能為了自己過新年，就拋下這些病人不管。”
李秋月還在解釋，“我一直聽傅阿姨說，傅總以前是個工作狂，從來不會漏掉任何一場會議。”
“我想如果傅總是我的話，一定也不會丟下病人回家過年的。”
好話都讓李秋月說了。
傅明珩如果再強行讓她回傅宅陪自己過年，倒顯得有點格局小了。
他一直記得自己的原則，要在背後支持李秋月的工作。
自我調節後，傅明珩舒朗一笑，眼裡的晦暗也不見了。
“你都這麼說了，我如果再命令你回家，是不是顯得我這個上司有點不近人情了？”
小小的一句玩笑。
李秋月和傅明珩對視一眼，眼裡都有了笑意。
“行吧，那你明早什麼時候下班？我來接你。”
“早上八點。”
“好。”傅明珩從椅子上站起來，想到什麼時候，頓了下身子，“那你今晚吃什麼？”
除夕夜，團圓飯。
李秋月，“就在醫院食堂吃吧。”
除夕夜吃食堂，聽得傅明珩心裡一陣酸楚。
如果她沒有遭遇背叛和算計，這個時候至少能跟自己的孩子一起過個新年吧？
“要不你等等，我讓老張送點飯菜來，家裡飯菜應該準備好了。”
“傅總，不用那麼麻煩了。”李秋月試圖阻止。
被傅明珩抬手打斷，“這有什麼麻煩的？”
他也不給李秋月再拒絕的機會，快步走出了醫院。
回到傅宅。
傅家其他幾人都翹首盼著。
桌上十八道菜早就準備妥當。
傅明珩中午就去接人，接了一下午。
等他進門的時候，傅家祖孫三人都看向他身後。
空無一人。
“明珩？秋月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
“對啊，爸，我乾媽呢？我還有新年禮物要送給她呢？”
“爸，秋月阿姨呢？你不會把人弄丟了吧？”
傅明珩蹙眉睨了傅芊語一眼，“你秋月阿姨在醫院上班，今天輪到她值班，她不肯來。”
傅老夫人神色憂愁，“大過年的，她一個人在醫院過年？”
“她吃什麼？大街上小餐館已經關門了，大飯店的年夜飯都是要預定的，這個時候她連飯都吃不上吧？”
傅明珩走到餐桌旁，看了眼年夜飯，“所以我準備送點飯菜過去。”
他看了一眼客廳沙發上，問道：“東川呢？”
“他？他出去了，說今天不回來吃飯了。”
傅明珩蹙眉不悅，“大年三十都不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