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炎斌遲疑了下,還是道,“我已經很相信你了,但是這件事,我想我應該親自去。”
“好吧。”我無奈,隻好撥通喬煜凡的電話。
電話一聲聲響著,卻沒有人接聽。
周炎斌無奈了,隻好先啟動車子,一向從容淡定的他,這時候還無法淡定下來,倍感焦慮……
回到家裡,周炎斌快步上樓,我跟著上樓,看到的是他發病的樣子,艱難的從公文包裡拿出藥,放進嘴裡……
“再聯絡一下喬煜凡。”周炎斌發出微弱的聲音。
“嗯,您先休息下。”我轉身想往外走。
但周炎斌卻忽然追上我抓住了我的手腕,“就再我麵前聯係。”
“您是不是太敏感了,我不會……”我正想說點什麼。
周炎斌不禁怒視我的眼睛,“彆以為我看不懂你現在在想什麼,你想單獨聯係上他之後一個人去找他,你們之間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瞞著我!”
“沒有,真的沒有……”我連忙解釋。
不料,周炎斌忽然一口血吐出來之後,一翻白眼昏倒在地上。
我嚇了一跳,趕忙打電話叫救護車。
送周炎斌去醫院,周炎斌被送進搶救室,我對護士簡單說了他的情況後,坐在走廊等。
我又給喬煜凡打電話,他還是沒有接,情況讓人倍感焦慮。
我很亂,我不知道我不停的打電話,是想告訴他周炎斌的情況,還是想問他在哪裡去找他……
淩晨兩點鐘,周炎斌被送去了病房,一名中年醫生單獨叫我到了辦公室。“您是病人家屬?女兒?”
“我是他……未婚妻。”
“病人曾經做過手術切除,看情況應該是複發,不幸的是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肝臟和骨髓,還沒有做進一步檢查,情況應該比現在初步檢查更嚴重,希望能接受全麵檢查,並且住院配合治療……”
“我明白了,我跟他商量一下。”我還慌著。
“還商量?住院治療的治愈率已經微乎其微……”
“他還能活多久?”我連忙追問。
“初步判定,不治療最多三個月”醫生十分直接的回應我。
“最少呢?”我下意識問。
“沒有最少,隨時他都會沒有生命特征。”醫生很嚴肅的回應我,“不是嚇唬你,以我的經驗判斷就是如此,他這種情況,早就應該住院,他好像是從家裡送過來的,你們當家屬的,就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嗎?”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他。”我起身慌亂的逃了。
我不知道這個情況我要怎麼麵對,好像我都無權決定什麼。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最多活三個月,隨時會死的期限,讓人也無法接受,這些日子,周炎斌一直再掩藏他病的痛苦……
潛意識裡,我早有一個心願,能讓他們父子相認,好好的坐在一起,笑著聊聊天……
想到這些,看著病房裡還躺著睡著的周炎斌,視線一次次模糊,眼淚一顆顆的落下……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悲涼……
手機忽然響了,是喬煜凡打來的,看到他的號碼,我趕忙接聽,“喂。”
“我想你了。”
電話裡,傳來喬煜凡十分沙啞的低沉的聲音。
我心顫抖了,“你在哪裡呢?”
“我在家,我們的家……”喬煜凡放下了電話。
我立刻離開醫院,打車去找他。
在喬煜凡的小彆墅裡,客廳裡,沒有開燈,隻有窗外的月光灑進偌大的客廳,他坐在沙發上,一塊黑暗處……
我慢慢走過去,站到他麵前。
喬煜凡看到我,忽然伸手抱住了我的身子。“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沒有回應,因為不知道說什麼,能給他的隻有自己的擁抱……
我蹲下身子,抱住了喬煜凡,伸手拭去他臉頰的淚痕。
“陳姨呢?你有沒有問她你媽媽的屍體……”我試探著道。
“她告訴我了,墓園裡,沒有名字,陳管家,陳南楓墳墓的邊上……”喬煜凡說著哽咽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這算什麼,這算什麼!他早就在我母親死後,買了兩個墓。我記得他說過,他給自己買好墓碑,等他死後,讓我爸爸給他埋進去,就這樣可以跟我母親廝守?”
“陳管家把你母親好好安葬了,你應該欣慰啊。”我連忙安慰,雖然自己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陳管家瞞的喬煜凡好苦。
“欣慰?連個名字都沒有,跟那個害她慘死的男人埋葬在一起?他他媽的有什麼資格愛我媽媽?她原本可以過點平靜的小日子,若不是這個男人,她怎麼會年紀輕輕就死了!她從來都沒有自己的人生!過的都是那種痛苦的生活!”喬煜凡崩潰的大吼,“那個男人一直利用我,讓我這麼多年還以為他待我好,後來還曾經差點認為他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