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福穿著一件滿是黑汙的外套,腳上的鞋子居然都不是同款,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一起,一口大黃牙讓人覺得格外難受。
“各位老板,大家放心,咱們雖然是農村,但飯菜非常可口,大家請!”
司夜宴跟向陽對視一眼。
若是現在還沒看出來此人的身份,就太笨了。
這不是邀請他們吃飯。
是準備了鴻門宴打算一網打儘呢。
司夜宴偏頭。
就看到林清歡那已經慘白到極點的臉色。
他想要開口說點什麼。
但是觸及到林有福那略帶警告的眼神,心底大概明白了林清歡在擔憂什麼。
他的聲音冷淡無比,恍若夾雜著冰碴子一般。
“是嗎,那就去看看。”
林清歡當即抬眸看來。
透著水意的眸子裡滿是愁悶。
“但……”
向陽當即笑了笑,“我還真是餓了,咱們去嘗嘗。”
司夜宴點頭。
林清歡這才從極度恐慌之中回過神來。
她怎麼忘了。
司夜宴跟向陽都是身經百戰的人物。
怎麼會怕這些人。
而且,她也知道,司夜宴身邊跟著很多保鏢。
就現在來說,旁邊草叢或者樹上,都有司夜宴的人。
村裡麵的人想要對司夜宴做文章,那得掂量掂量他們有多少能耐。
但……
她再次看向林有福。
可林有福仿佛沒看到她一樣。
又或者,是沒認出來。
總之,看都不看她一眼。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一直懸著,總覺得某些地方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但現在大家都興高采烈去吃飯,她也沒說什麼。
……
陸承洲處理完公司文件。
已經是深夜。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要去喝咖啡,這才發現咖啡杯裡麵什麼也沒了。
他皺眉想要叫秘書。
看了看時間,居然晚上十一點半了。
都已經下班。
唯獨他的董事長辦公室還在亮燈。
因為司家這件事,陸家已經風雨飄搖。
好在國外之前在談的公司拋來的橄欖枝,給了陸氏投資。
現在陸氏的資金流暫時穩定了。
隻要是下一批訂單的錢回款,也算是度過了這次危機。
他起身,站在了落地窗之前。
玻璃上,瞬間映照出他有些狼狽的樣子。
他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紮手。
若是林清歡在,肯定會按住他,小心翼翼給他刮胡子了。
他輕輕放下手。
眼神更落寞了。
上次給他刮胡子,還是兩年前。
在之後,哪怕他真的狼狽,林清歡似乎也視而不見了。
他忽然發現。
林清歡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在對他進行“斷舍離”了?
所以,她才會走的那麼乾脆。
離婚的時候那麼平靜嗎?
他本來就疼到麻木的心,又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鮮血四濺!
他怎麼那麼蠢呢!
明明就擺在明麵上的事情,他卻沒看到。
或者,他曾經感覺到了,但因為林清歡不會過問他的行程,他覺得自由了,舒服了,就刻意去忽略。
如今的他若是能穿越,肯定會穿越到這個時間點,狠狠地給自己兩拳。
後悔像是穿腸毒藥。
一點點腐蝕他的五臟六腑。
每天都在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