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回家吃你的野菜糊糊去。”喬婆子黑著臉把人趕走。
院門一關,喬大雙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她的腿哭訴起來:“娘啊,都怪我!早上我叫侄媳婦做飯,她很不高興,摔了家裡唯一的陶鍋不夠,還說自己是聞家的千金,我們這些泥腿子不配吃她做的飯。
然後她就......她就點火燒了灶房,還說......還說讓娘吃屎去!
灶房裡的廚具和糧食,全沒了,嗚嗚......
要是沒換親就好了,如月那孩子人美心善,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絕不可能火燒灶房的!”
“她也配跟如月比!”喬婆子怒不可遏,抬起巴掌就朝聞顏甩去。
“祖母!”應知林一把扣住喬婆子的手臂,護在聞顏麵前。
喬婆子目光陰沉地瞪著應知林:“你耳朵打蚊子去了嗎?她為了不做飯,就敢放火燒房子!今天不讓她長長教訓,哪天就會給我們下......”毒!
“祖母,灶房的水缸裡為什麼一點水都沒有?”應知林出聲打斷,沒讓她把話說完,“我來救火的時候,火苗隻有半人高,若是有水,兩三桶就能澆滅。”
喬婆子閃過一絲心虛,缸裡的水,是他們故意用光的,為了讓聞顏今早摸黑挑水。
但她很快就強行狡辯:“昨天辦酒席不知用了多少水,缸裡沒水不是很正常嗎?”
“可昨天收拾完後,我和大虎哥把兩個水缸都挑滿了!”應知林聲音如和風細雨,聽在喬婆子耳中,卻像刮骨刀一樣難受。
她正要反駁,就聽院門被砸響,傳來應氏族長的聲音:“知林,你開門,你家裡到底怎麼回事?”
喬婆子心中一緊。
族長那個老不死的怎麼來了?
旅長兼任裡長,心肝全偏到應知林身上去了。
一心盼著他高中之後,給應家改換門庭。
他一向看自己不順眼,若是讓他摻和進來,肯定討不了好。
喬婆子‘哎呦’一聲,身體一挺,就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喬大雙連忙咋咋呼呼地把人弄進屋。
臨進門時,她還不甘心地瞪了聞顏一眼。
沒成想與聞顏的視線撞在一起。
隻見聞顏溫柔一笑。
喬大雙卻不來由的一個哆嗦,仿佛自己被一條毒蛇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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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關上,喬婆子就睜開眼睛,渾濁的老眼中全是怨恨。
喬大雙壓下與聞顏對視帶來的不安,替喬婆子打抱不平:“娘,難道就算了嗎?
聞顏不知使了什麼妖法,才嫁進來一天,就挑拔知林忤逆您。
知林那孩子不落教,原本就不怎麼聽您的話,如今有她吹枕邊風,恐怕就更不把你放在眼裡了。”
喬大雙句句話都為喬婆子著想,實則句句在挑撥離間。
喬婆子也是越想越氣。
喬大雙繼續拱火:“娘,您簡直是天底下最慘的婆婆!一會兒還要喝她新媳婦茶,您真能喝得下去嗎?”
喬婆子乜了喬大雙一眼,渾濁的老眼仿佛看透一切。
直到看得喬大雙心裡發虛,她才收回目光,冷哼一聲:“新媳婦茶?她敬我就要喝嗎?”
“難道您是想不接茶,讓她一直跪著......”
跟進來的應喜妹興奮地舉起手:“我在地上鋪些小石子,跪不死她!”
“還是娘聰明,兒媳給您捏捏肩,鬆快鬆快。”喬大雙一臉諂媚地給喬婆子捏肩。
心裡卻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聞如月說過,要是自己超額完成任務,除了十兩銀子,還有額外的賞錢!
昨夜,她還提前把灶房裡值錢的糧食和半罐粗鹽,轉移到自己屋裡。
這一票,自己賺麻了。
聞如月果然沒說錯,為她辦事,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