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農家小院的一角。
斑駁的院牆,一名孫女扶著祖母,在牆根處的長凳上坐下。
一樹玉蘭花束開得正盛。
修長的花枝越過牆頭,幾乎垂到長凳上。
花朵間,一隻胖胖的喜鵲,嘴裡銜著一撮金黃絨毛,驚惶失措地逃離作案現場。
喜鵲的下方,是大片的留白。
很寫實,也很有趣味的一幅畫。
無蘊子卻對著畫端詳半晌,問應知林:“你不覺得,這幅畫的結構有問題嗎?”
“何出此言?”應知林假裝不解地問。
“喏,這裡,你不覺得留白太多了嗎?”無蘊子指著留白處。
“確實有些多。”應知林敷衍地點點頭,“我夫人說過,這是一幅半成品,她改天會將它補完的。”
“那她想在這裡畫什麼?”無蘊子急切追問。
應知林搖頭:“她並未細說。我看鳥嘴裡的黃毛,應該會畫隻大黃狗吧,我夫人最近在練習畫犬。”
無蘊子恨鐵不成鋼:“畫犬哪有畫貓好!
這裡要畫一隻金絲虎,胖乎乎肥嘟嘟的那種。
胖橘貓本來好好地盤在長凳上睡覺,誰知此鳥突然偷襲,在它的肥臀上啄了一口,叼去一大撮毛。胖橘很是生氣,炸毛反身躍起怒撲。”
無蘊子說到興奮處,就站起來比劃胖虎反撲的姿勢。
雖然他體形圓潤,身姿卻極為柔軟靈活,模仿之下,竟然惟妙惟肖。
胖橘撲鳥的畫麵,躍然眼前。
“貓爪子一定要畫在這裡,賞畫之人,必定會猜測,胖橘是否按下了那隻喜鵲,報仇成功。”
聽懂了嗎?你一定要讓尊夫人這樣畫。”
無蘊子說得口乾舌燥,恨不得以身代之。
應知林卻很是平淡地擺好棋局:“我會轉達您的意思。不過她會畫成什麼樣,我可不敢保證。”
無蘊子一聽他這話就急了。
再三叮囑他,讓他一定要勸勸聞顏,千萬不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