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蓮被噩夢嚇醒的時候,看看鬨鐘。
她隻是睡著了十分鐘而已。
夢裡卻感覺像過了一輩子。
她呆呆的坐在床鋪上,回想著這個古怪的夢。
開頭居然是婚禮現場。
沈青蓮穿著潔白的婚紗,手裡拿著捧花,迎麵穿著西服朝她走來的人居然是風度帥氣的美大叔靳校長。
兩人眼神交彙之際,仿佛被凝固了一般。
沈青蓮拿雙手捂住臉,倒在被子上傻笑。
她心裡有點忐忑,有點隱秘的害羞,還有點慌張。
天哪,沈青蓮,你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靳校長像天上的星,你隻不過是溝裡的一道影子,也敢妄想靳校長。
人家隻是看你可憐,快四十歲爬到頭,才開始自學,本著教育為本的精神,才對你施以援手,輔導你一下。
你可千萬要擺正立場,不要誤入歧途,更不要胡思亂想。
沈青蓮坐直身體,拍拍臉,人也清醒了過來。
她當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麵對這麼出色的男人,她前世又是一個從未被人嗬護寵愛過的女人。
有那麼丁點隱秘的幻想,總是不可避免的嘛。
何況夢都是反的。
夢裡,她和靳校長結婚了。
現實,他們就像平行線。
沈青蓮擺擺手,繼續回想剛才那個夢。
開頭時候的確很浪漫,但原本該入洞房的時候,卻突然變得古怪起來。
入洞房的人不是她,她好像變成了旁觀者。
她看見一個女人穿著睡衣,從房間裡衝出來,對著靳校長的背影破口大罵:“你個廢物,害人精,娶了我,卻不能給我幸福,連男人都不是,我恨你。”
女人氣呼呼的甩開門就走了。
沈青蓮拚儘力氣,也沒看清楚女人的模樣,倒是對她的獨特煙嗓有了印象。
沈青蓮想走過去安慰靳校長,但是卻發現自己像被困在了沼澤中一般,根本無法挪動半步。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靳校長孤獨的坐在床邊,一根煙接一根煙。
他的背影是那樣的寂寞孤單,看著讓人心疼。
天漸漸亮了,讓沈青蓮驚駭的是,從房間裡又衝出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依舊看不清麵目,但身形比前一個女人矮一點,還有點胖。
她同樣指著靳校長數落:“我要去告你們,你們騙婚,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的,沒想到你還不如他們,你個騙子,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沈青蓮依舊看著靳校長坐在那兒,如同雕塑一般,吸煙吸了一晚上。
靳校長的身形越發的清瘦。
沈青蓮看不清衝出來的女人臉龐,卻能清晰看見其它。
比如時間讓他的下巴漸漸長滿了胡須,麵目變得憔悴不堪,眼睛裡都是血絲,眼神裡是掙紮和痛苦。
次日清晨,原本空蕩的房間,再度走出來一個女人。
她很瘦弱,皮膚很白,依舊看不清臉。
她沒有罵人,她在哭,語氣裡帶著哀求:“靳明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為了和你在一起,我放棄了一切女人該享受的東西。
我隻想天天能夠看到你,和你睡同一張床,我就知足了,我這麼努力成全你,你卻要和我離婚,為什麼,我不同意!”
女人的背後像是有一雙命運的手。
她再痛哭,再不同意,終究還是提著行李箱走了。
沈青蓮感覺自己像被固定在牆上的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