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派人出去找找。”剛忙完公務回來的王璟鏘見霆沛一日未歸，不禁也有點著急了。
江書薇搖了搖頭，她十分了解柳霆沛，除非他自己出現，否則沒人找得到他。
“那先吃飯吧，你有了身孕，不能餓。”王璟鏘扶她進到飯廳。
江書薇食之無味，在眾人的規勸和哀求下，才勉強喝了一碗湯、吃了半碗飯。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麵二更更鼓已經響過，江書薇躺在床上，毫無睡意，腦海一直閃現著柳霆沛上午離去時的憤怒模樣。
“霆沛，對不起，對不起……”仰望著頭頂的幔帳，她不由低啜起來。
“你沒有對不起我！”忽然，空氣中傳出一聲回應。
熟悉的嗓音讓江書薇乍喜，看到佇立床前的高大人影，她迅速翻身而起。
柳霆沛連忙向前兩步，小心翼翼地扶她。
江書薇眼淚不受控製，即刻湧出。
“對不起！”柳霆沛在床畔坐下。
“不，應該我說對不起！”以免吵醒韋珞，江書薇極力壓抑，不讓自己哭得太大聲。
“愛情沒有對與錯，又何來道歉！”柳霆沛歎了一口氣，子夜繁星般的黑眸，在灰暗中異常閃亮。
“可是……”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坐車。”
“坐車？”
“嗯，回京城！”
“霆沛——”江書薇不知說什麼才好。
“晚安！”柳霆沛起身，深深望了她一眼，朝門口走。
“你……會跟我一起回去嗎？”
抬到一半的腳，嘎然停止，“會！”很快，往下，跨過門檻。
房門被關上，房內再次恢複寧靜，假若不是他剛剛坐過的地方還存有餘溫，她差點以為自己做夢了。
重新躺下，又是沉思了一會，直到眼皮越來越重，江書薇終於緩緩睡去……
第二天，雲淡風清，大樹枝頭偶爾傳來幾聲鳥叫，似乎在為遠行的人送彆。
柳霆沛小心謹慎地扶著江書薇，下了一級級石階，走向馬車。
“薇，保重！”王璟鏘隱藏著不舍和悵然。
“王大哥，你也要保重，我一回宮，馬上命人捎信給你。你公務一鬆，記得回京看我！”江書薇發現自己又要哭了。
“會的，一定會的！”王璟鏘轉向柳霆沛，“請好好照顧她！”
“嗯！”柳霆沛雖然應得非常輕淡，王璟鏘的心卻感到無比的踏實。
“璟鏘叔叔，再見！”
“王大人，保重！”
依依相送之下，大馬車沿著寬敞的道路慢慢奔跑起來……
一路上，除非必要，柳霆沛都沉默如海，江書薇多次想跟他聊天，卻發現，一向無所不談的他們，竟然找不到話題。
幸虧有韋珞，這路途還不至於太過沉悶和沉重。
顧及到江書薇身懷六甲，大家走了大約半個月才回到京城。
在宮門口，柳霆沛叫車夫停下，“我走了，你……保重！”
“接下來你會去哪？我怎樣才找到你？你和你義父的兩年之約還沒到期。”對於他的突然告彆，江書薇不甚習慣。
柳霆沛注視著她，好一會，哀傷地低吟：
人生到處知何似
應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