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結束早朝,韋烽無精打采地回到禦晫宮。剛進門,便見柳公公慌慌張張地遞上一隻匕首和紙條。
看著明晃晃的匕首,韋烽不自覺地顫抖兩下,迅速打開紙條,又是一撮黑發,紙上寫著:“臭皇帝,想要江書薇活命,乖乖按時獻上純陽之血,若再敢像昨晚那樣,下次你看到的不是一撮黑發,而是一根手指,兩根手指……一截手臂,甚至……哼!”
“皇上,您沒事吧?”
韋烽想說沒事,奈何雙手抖得厲害,手中薄紙也搖晃起來。
他輸了,徹底輸了,在江書薇被劫走的時候,就注定他輸了!縱使他多聰明,武功再高,權力再高,卻還是要妥協,因為他不能賭,不能冒險,不能失去江書薇……
半個月過去了,韋烽按照覺遠要求,每隔兩天獻上半碗鮮血。剛開始,他想方設法追查跟蹤覺遠,經過幾次失敗後,他便放棄了。
覺遠胃口越來越大,她好像飲血上了癮,竟然提出加多容量。
由於大量失血,韋烽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即使太醫們想儘辦法為他補療,也無濟於事。
“父皇……”韋珞第一次踏進這個嚴肅莊重的禦書房。
韋烽放下手中奏折,想將他抱起,卻發現,自己雙手無力!他……竟然連個四歲孩童都抱不動!
韋珞自己搬了張椅子過來,與韋烽並排而坐,視著韋烽蒼白無血色的麵容,聲帶哭意,“父皇,您一定要頂住,等媽媽回來。”
等她回來!自己還能見到她嗎?其實,結局早定,她和自己,估計最後都會死。隻不過,他內心仍然抱著一絲希望,隻要一天沒收到她的壞消息,他就心存幻想,希望大家再有相見的機會。
“珞珞,假如父皇和媽媽都不在了,你要堅強,替父皇管理好皇朝的子民,知道嗎?”原來,韋烽早就將江書薇被抓的事情告訴了韋珞,雖然他才四歲,但韋烽認為有必要讓他知道,畢竟,他不是普通小孩子,他是皇位繼承人。
“父皇,請彆說這些,您要振作起來!”韋珞明白韋烽話中含義,早已傷心慘切地哭了出來。
振作?沒有江書薇在身邊,他估計再也無法振作,說他窩囊也罷,反正沒有江書薇,他的生命弱如枯草,毫無生機,頹然喪誌。
“啟稟皇上,太後娘娘求見!司綵求見!”陸公公突然推門而進。
“準見!”
“烽兒……”李映菊一跨過門檻,眼淚立刻流出。每次看到韋烽虛弱憔悴的樣子,她便心疼淚下。
司綵也滿眼淚水,哀痛地注視著韋烽。
“母後,您來了!”韋烽對她綻出一抹虛弱的笑。
“烽兒,聽母後的話,不要妥協了,再這樣下去,你身體一定會垮……”
司綵一聽,一時心急,打斷李映菊的話,“太後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您想叫皇上放棄皇後娘娘?”
李映菊愣了愣,隨即肯定地答:“不錯!皇上萬金之軀,肩負重任,他不但要對天下負責,還要對韋家的祖先交代,就這樣犧牲,值得嗎?韋家祖先瞑目嗎?”
韋烽想做聲,喉嚨卻驀然一嗆,猛咳。
“我問過太醫,假如現在開始停止失血,他們有把握助你康複,否則再這樣下去,半個月後,即使有神仙降臨,也隻有等死的份!”李映菊哭吼。
“母後——”其實,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韋烽十分清楚,也已聽太醫稟報過。
“烽兒,彆固執了,母後明白你對阿薇的愛,可是,有的時候應該懂得取舍。乖,聽母後的話,安心讓太醫幫你療養,有黑衣死士的幫助,覺遠奈你不何。至於阿薇,就算了,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