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爺子透過宋祁念臉上的神情，很快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不由得苦笑一聲。
“念念，你這是擔心我會李代桃僵？”
司老爺子歎息了一聲擺了擺手，“且不說這樣做是違法的，像我們一家這麼遵紀守法的人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荒唐事，就算能做……”
“如果老二是無辜受冤，或許我在情急之下還真有可能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但他不無辜。”
司老爺子說著，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我可以理解老二在遭遇了當年的事之後，性格會變得扭曲，但卻不能接受他黑化之後，所做出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甚至，他連我這個老頭子都不放過，我就算再心疼他，難道還能縱容他犯下滔天大罪之後，還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一旁的福伯，在聽到司老爺子這麼說，神情黯然地將頭轉到了一邊。
“但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當年我將梅亮鑫帶回司家，後麵的那些事……也不見得會發生。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的縱容才讓這一切發生，哪怕我不會再認老二，但人死萬事消，不能讓他連個為他收屍的人，都沒有。”
“雖然他還有個兒子，但司睿那小子……”
司老爺子苦笑著搖了搖頭，“且不說司睿那小子，他自己也都逃不了牢獄之災，就算他能僥幸，時間上也來不及。”
“我是這樣想的，到時候為老二舉辦身後事的時候，是肯定無法給他辦一場隆重的白事，畢竟他的身份，早就被注銷了，而且就他做的那些事，我們司家也丟不起那個人。”
“但我想，暗地裡找幾個高僧為他好好超度一番，也好讓他下輩子再做人的時候，別那麼苦了。”
宋祁念靜靜地聽著司老爺子把話說完後，這才語氣輕緩地說道：“老爺子，這事……我可以聽您這樣說說，但我卻無法就這件事，做出決定。”
“我覺得，這事我老公，是最有決定權的，畢竟他才是你們家的這些事中，最無辜的受害者，雖然沈素珍是對司晏池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但我這人護短，我就是看司晏城把一切怒火都遷怒到我老公的身上報複他，是很不合理，也沒很品的一件事。”
“如果我老公同意，我當然沒有二話，可隻要我老公但凡有一點猶豫或是不爽的模樣，那我就一定會持反對票。”
“念念夫人，老爺現在年紀畢竟都這麼大了，他實在是於心不忍……”福伯見宋祁念將話說得這麼死，便有些忍不住想要勸說宋祁念一番。
“……老伯，這樣道德綁架，是不對的。”
不等宋祁念做出表示，孟婷先有點聽不下去了。
她蹙眉看向福伯，“老伯，同樣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我就覺得我們念念說的很對。人活一輩子，想活得心安理得是對的，但也不能因為看著誰可憐，就讓受害者非要去原諒，甚至還要為對方做出那麼大的讓步吧？”
“孟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
“婷婷，沒事。”
宋祁念很清楚孟婷這無條件站在他們這邊的性格，她擔心孟婷會一時氣不過嘴上把不住門，說出更多刺激到司老爺子情緒的話出來，於是便搶在孟婷接著開口前，阻止了她。
“老爺子，就您剛才對我說的那些話，我認為您是可以原封不對的對司晏城再說一遍的。”
宋祁念含笑看向司老爺子，“他不是專權無情的人。”
司老爺子、福伯：……
老三（三少）也就麵對你時，不會專權無情。
不過這樣腹誹的話，他們當然不會直接當著宋祁念的麵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