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的氣魄,非凡人能敵。”
優棠輕聲應了句,眉目間都是淡淡的欽佩。
綠鬆站起身來,走到了優棠身前,看著優棠膝蓋上的古琴,眉頭一挑。
“這古琴?”
優棠看著綠鬆仙人奇怪的神色,緩緩勾唇一笑。
“這琴,名喚鳳尾琴。”
“這琴弦?”
綠鬆盯著優棠指尖下的琴弦,眸中驚詫,那琴弦,很奇怪……
“綠鬆仙人真有眼力勁兒,一瞬間就看穿了。”優棠撥弄著鳳尾琴,眼眸帶笑,似乎很是愉悅,他緩緩開口,“這鳳尾琴,是我一個故人所贈,聽說,是用蒼山山頂梧桐樹上所棲的鳳凰神鳥的尾羽鍛煉而成,很是名貴。”優棠停下了手指,說起那位故人,清秀的麵容透出幾絲異樣的溫柔,一襲淡藍色長袍劃過水一般的光滑,海棠花瓣洋洋灑灑,有幾朵落在了優棠肩頭。
“鳳尾琴?”綠鬆端正的麵容又是一愣,優棠眉目間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他沒有錯過,綠鬆眉頭緊蹙,仔細看著那造型風雅,琴身雕刻著幾縷柳條的鳳尾琴,開口問著,“這琴弦,緣何有一股格格不入?”
“綠鬆仙人目光如炬,真是瞞不過。”優棠抬頭,淡淡看了一眼綠鬆端正不出挑的麵容,又低頭撥弄著琴弦,嘴角,卻是柔和的揚起,沒有一絲窘迫,“這琴弦,被越越硬生生撥斷了一根,後來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了一根雄性的鳳凰尾羽補上了。”越越那丫頭,彆看著平日裡愛玩又迷糊的,但是很有責任心,沒有尋常人家孩子的跋扈囂張與嬌氣蠻橫,越越的性子,機靈,大智若愚,很討人喜歡。
“陌風越?”綠鬆一愣,看著優棠寵溺的眼神,綠鬆歎了口氣,若不是事關自家帝君,他想,他也不會這般不喜那個魔族娃子。
“綠鬆仙人,越越是個好孩子。”
綠鬆站在原地,聽著優棠的話語,沒有開口說任何話,他卻依舊看著優棠雙膝上放置的鳳尾琴,眉宇間有過一抹深思,那一絲雄性的鳳凰尾羽並不突出,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分彆,但他疑惑的並不是這多了一絲鳳凰尾羽琴弦的鳳尾琴,而是,他曾在阿柳那裡見過此琴,所以他才能看出差彆,這鳳尾琴,怎會到了優棠仙人手裡,故人所贈,莫非,難道這鳳尾琴,是阿柳所贈?阿柳與他,是什麼關係?
優棠沒有多加去看綠鬆仙人的神色,自在的彈著手中的鳳尾琴,溫和的指尖下,清靈的琴音一瀉千裡,讓這寂靜的海棠林添了幾分唯美,空靈……
天,越發明亮了……
冰遠軒裡,一室幽寂。
淡淡涼意,從寒冰床上散發開來,冰遠軒裡,徹骨嚴寒,冷的讓人發抖。
晚泉上神淡然自若的站在小娃子身旁,聚魂燈中,依舊白光閃爍。
冰床上的小娃子安安靜靜的睡著,發髻中的清風泠,光芒閃閃爍爍,由一開始的微弱,變得越來越明亮,晚泉上神垂眸,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瞬,淡漠的容顏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緩緩從身後拿出一物,輕輕的戴在了小娃子白皙又肉呼呼的右手腕上,晚泉上神抓著小娃子的右手,眉宇間有些幽深,小娃子手腕處,赫赫然掛著許久不見的青絲癮,寒光裡,冰床上,娃子手腕上,一池蓮花絢爛綻放,高雅奪目,透著聖潔的光芒,與小娃子水靈可愛的小臉相得益彰。
“所有的事,本尊都知道,可是,插手,太累了!”
那日人間戲院裡,火元仙君與衡蕪唯杉女帝為敵,他本不想現身,可到底,那女子的手上,有青絲癮的氣息,晚泉上神放下了小娃子的右手,清冷的眸子再次看向了沉睡著的小娃子,他知道,牧廣陵想得到一樣東西,而那東西,隻有衡蕪唯杉女帝才有,她有所求,必會去衡蕪,與唯杉女帝達成了交易,他起初並未放在眼裡,六界的秘密,肮臟事,太多了,他不想置身事內,可他沒想到,幕後那人,居然會假借水秋果的手,殘殺了風越,將風越沉入了忘川河底,水秋果,多好的一個替死鬼,她有理由,有動機殺害風越,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但,水秋果雖愚蠢,可她背後站著的是清流女君,她知曉風越是他人,不會讓水秋果動手,自然,風越不是水秋果殺的,牧廣陵雖想要青絲癮,但為人清高,良心未泯,不會殘殺一個隻有四百歲的小娃娃,唯杉女帝,更加不會動手。
晚泉上神站起身來,長身玉立,數不清的風華,他的容顏隱在光影裡,看不真切,隻是上神嘴角勾著,看起來有幾分冷冽,西涼渡,也不會親自動手,他很狡猾,不會暴露在他麵前,世上真正的惡人,都有一副偽善的麵孔,而那人,做的最為很到位,他真的很是敬佩阿,不過,他現在不會動他,他想看看,他到底意欲何為……
“風越,以後,莫要再輕易相信彆人了!”
聚魂燈中,白光閃爍,晚泉上神回過了身,淡漠冰冷的眸子看著聚魂燈,終於正視起了寒冰床上的聚魂燈,他往日與碧華帝君並無交集,也隻聽說,碧華帝君威震八方,連天君也要禮讓三分,為人大氣剛正從不在意世俗眼光,不過,有一點,讓六界之人頗為不解,這碧華帝君,見不得比他美的人,碧華帝君,在尋常仙人中,倒是很有個性。
晚泉上神看著聚魂燈上複雜繁瑣的圖案,清冷的眸子波光閃爍,先前碧華帝君的條件,又浮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