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離婚。”顧安爵滿臉戾氣仍沒消去,當即說了那麼一句,聲音低沉卻像是嘶吼一般,任雅一時沒反應過來。
“離婚?!為什麼?”任雅一把扯住顧安爵的袖子,滿臉不可置信,“你們倆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就到了要離婚的地步?”
顧安爵站在原地低頭壓了壓心裡的怒火,可無論如何也沒平複下來,滿腦子都是葉楓和溫半夏接吻的場景,他接受不了,他無法接受自己深愛的人和彆人相愛的場麵。
任雅見顧安爵遲遲不說話,急得幾近要發汗,“安爵,你好好跟媽說說好嗎?算媽求你了,到底是因為什麼,是什麼原因,即便你們要離,也得讓媽媽知道為什麼呀……”
顧安爵深呼了一口氣,道,“也沒什麼,就是她溫半夏不愛我了,愛上彆的男人了,她愛上葉楓了,媽,她愛上葉楓了……”顧安爵似乎是有些無力了,走到沙發一旁一下子跌坐下去。
任雅仍是有些怔忡,“葉楓?就是那個做甜點的孩子?他們倆不是師徒麼?”任雅也坐在顧安爵旁邊,搖了搖顧安爵的手臂,“安爵,我不相信,半夏不是那樣的孩子,這之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我親眼所見!能有什麼誤會!”顧安爵像一頭暴躁的小獸,狠狠跺了跺腳,雙手抱住了頭,狠狠揪著自己的頭發。
任雅見狀滿是心疼,拉著顧安爵的手,含著淚道,“安爵,肯定是誤會,你相信媽媽,媽絕對不會認錯的,這肯定是誤會,你們兩個都沒有好好坐下來談過,見什麼就是什麼了,根本沒有給過對方解釋的機會,誤會就是這麼產生的,你們兩個如果因為誤會分手就太不值了,相信媽媽,這一定是誤會……”
任雅說著,就給秘書撥了電話,叮囑秘書去徹查溫半夏和葉楓的關係。顧安爵隻是在一旁靜靜坐著,眼睛裡滅了光亮,耳朵邊一片轟鳴,發泄完之後,一片死寂。
在那之後,顧安爵再也沒有去醫院探望過溫半夏,像是世界上滅了那個人一般,所有的一切都照常進行著,看起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所以沒有人知道,顧安爵每天晚上持續到淩晨的失眠,浴室裡混著淚水的花灑洶湧而下。一個男人,失了信念一般,忽然就在沒有人觸及的地方,轟然倒塌,原本是砥柱的那個人,徹底擊垮了顧安爵。
直到溫半夏出院的那天,溫半夏時常想起卻逼迫自己不去想的那個人都沒有再出現過一麵,溫半夏鬆了一口氣,不是如釋重負,而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遺失了,想要抓住卻怎麼也抓不住的那種。
楊依依和葉楓在溫半夏出院這天默契地排開了時間,陪溫半夏辦理手續。推掉病房,換好了自己的衣服,有醫生過來囑咐道,“回去之後一定多倍注意自己的身體,畢竟已經流產過一次,身體素質肯定不如從前,相關方麵一定多加注意,藥回去繼續吃,不能停下……”
醫生囑托了很多很多,溫半夏恍恍惚惚的想,那個人連一個陌生的醫生都不如。楊依依知道溫半夏肯定聽不進去,就替她一樣樣記在心底,該吃的藥,該注意的事情。楊依依想,就算溫半夏真的真的和顧安爵分手了,那也沒關係,你顧安爵不想疼得人,我來替你疼。
出了醫院,葉楓和楊依依左右各一個攙扶著溫半夏,溫半夏除了門口卻驀地停下了,她張望了張望,醫院大門熙熙攘攘,卻沒有那個能讓她亮了眼睛的人。
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注定沒有的怎麼強求都沒有。溫半夏像是嗓子裡滑過一通鹹澀的淚水,噎得說不出話來。
半晌,溫半夏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