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沈琪兒是個笨蛋嗎?還是她是上天派來故意折磨我的?!那她衝著我來啊,為什麼要讓半夏受這樣的苦?!”
顧安爵心裡波濤洶湧,他緊緊地攥著溫半夏的被子的一邊,這上麵濕漉漉的一片,顧安爵自己也不知道他幾經在這裡哭過幾次了。
“碗裡的湯又涼了,看來還得去拿去熱熱。”顧安爵拿起桌子上的小碗,輕輕地泯了一口,自言自語的說道。
現在是夜裡淩晨兩點半了,這一晚上顧安爵沒有一刻的休息。自從得知溫半夏因為得知自己流產的消息而當場暈厥了之後,顧安爵便把公司的所有事物全都拋給了顧殊俞處理,他自己一個人來到醫院,一刻不離的陪伴在溫半夏的身邊。
顧安爵提起保溫盒走在走廊上,儘管現在已經不早了,但是走廊上的燈光自然亮堂著,就和白天一個樣。在醫院裡的人是沒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的,他們心裡唯一的標準就是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的狀態――他是醒著還是睡著的。
顧安爵貼著牆根走著,他不的不承認此刻的他已經馬上到了身體的極限,上下兩張眼皮纏綿在一起,所以連視線都逐漸模糊起來。但顧安爵知道自己不能睡著,他不知道溫半夏會在什麼時候醒來,他不知道此時此刻如此脆弱的她會做出什麼傻事來,他不想讓她睜開眼的第一麵見不到自己,所以他不能睡著。
顧安爵狠狠地掐著自己的胳膊,那邊潔白的白襯衣的袖子上已經留有了淡淡的血痕,再這樣一個孤獨的夜裡,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他這條胳膊上留下了幾條傷疤了。
再次回到病房,顧安爵將一碗新鮮的雞湯端到桌子上,漆黑的夜裡,他很想點燃一根煙,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半夏……你醒一醒啊……你醒來看看我好不好也……我……我好想你……”
顧安爵把頭沉在溫半夏的被裡,聲音沙啞而虛弱。他滿懷期待地,一樣把頭抬起來的時候半夏已經醒過來了,但是溫半夏還是一動不動的像一個美豔的模具。
顧安爵心裡百感交集。一方麵,他真真切切地為溫半夏的身體狀況感到擔憂,接連的流產和暈厥一定給她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這種傷害是令人難過的;另一方麵,他對溫半夏是心存愧疚的,第一次流產就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這一次……又是間接因為自己?
他不是不知道溫半夏又多想要生下這個孩子。好幾次在睡夢裡,他都能聽見溫半夏輕聲呼喚著孩子的乳名,她是那樣的溫柔……
“半夏……”顧安爵又一次哽咽,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重好重,頭也好像要沉入海底一般,漸漸地,就連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等到他突然想起來的時候早已經來不及了,他緩緩地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裡……顧安爵做了一個很難過的夢,他夢見自己和溫半夏走在一片密林裡,他緊緊的牽著溫半夏的手,可是突然天上刮來了一陣怪風,等到風停了,他卻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的溫半夏沒有了蹤影。顧安爵著急死了,他不斷的呼喊著溫半夏的名字,可是根本就沒有人回答……
“半夏?!半夏!!”顧安爵大喊著,突然身體一失衡,從床邊狠狠地摔了下去。
顧安爵吃痛,霎那間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視野突然變得明亮了許多,他看見了窗戶上白色的窗台被染上了一層金光色的陽光,聽見門外開始多了許多三三兩兩的腳步聲。
天亮了?
顧安爵從地上扒了起來,一抬頭卻突然看見溫半夏做在床頭,她就那樣做著一動也不動,像一個紙人一樣,顧安爵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