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任雅,顧安爵真的摸不透她的想法,難道對於任雅來說,血緣真的有那麼重要,重要到可以為了從未謀麵卻隻是有血緣關係的人而去拋棄拿親人相待很長時間的沒有血緣的人?顧安爵守著昏迷未醒的溫半夏,有些苦惱,眼睛一直有什麼滾燙的液體在上湧。
以後該怎麼麵對呢?顧安爵抓住了自己的頭發,不敢去想。
臨近傍晚的時候,溫半夏醒了,視線有些模糊,愣了一會才拉回了意識。看了看四周,溫半夏隻看見立在窗前的一抹身影,便試探著叫了叫,“安爵?”
顧安爵本在胡亂地想著些什麼,驀地聽見背後的聲音,有些怔愣。
“……半夏,你醒了?”溫半夏身形本就纖細,因為這些日子病著,便更加消瘦,單人床硬是還空了一大半,顧安爵走過去,抽動了下鼻子,輕輕躺下去把溫半夏環在自己懷中。
“嗯,醒了,媽……在嗎?”溫半夏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止不住問出了口。
“她走了……帶著溫泱。”顧安爵頓了頓,最終還是說了出口,摟住溫半夏的胳膊緊了緊。
溫半夏垂了眼睫,其實她也知道,自打見到溫泱的那一刻起,溫半夏就感受到了,自己在任雅眼中再沒有一寸地方可以容得下,隻是溫半夏還逼著自己幻想或許還有一些溫存,一些扮演著母女相處了那麼久培養出來的溫存,可是在自己暈倒的那一刻,轟然倒塌。
顧安爵怕溫半夏難過,順了順溫半夏耳邊的柔順的發絲,輕輕吻了一下,低聲道,“彆擔心,沒事的,一切都還是一樣,沒有什麼變化的,你隻當是……多了個妹妹,彆擔心,好麼?”
溫半夏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眼睛有些失神,許久,喉嚨裡才發出一聲小貓嗚咽一樣的聲音,算是應答。
因為醫院檢查溫半夏的身體並無大礙,所以當天便出了院,顧安爵載著溫半夏回到顧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鐘左右。
兩個人還沒有吃飯,顧安爵沒覺得有多餓,隻是考慮到溫半夏,便問道,“半夏,你餓不餓,要不要回家弄點吃的?”
溫半夏抬眼看到一步步靠近的顧家大門,確實有些饑腸轆轆的感覺,便點了點頭,顧安爵走在前麵,率先推開了大門。
一推開門,兩人就聽見笑鬨的聲音,顧安爵和溫半夏走到廚房,看到任雅和溫泱正坐在餐桌旁說笑著。
“半夏?你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任雅皺了皺眉頭,對於溫半夏的回家似乎有些吃驚。
“啊……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可以出院,我就回來了。”溫半夏看著坐在一塊顯得格外親近的任雅和溫泱,突然生出一股異樣的從未有過的感覺,手心裡冒了汗,手指緊緊絞在一起。
“姐姐,沒事就好。”在一旁未曾發聲的溫泱突然道了一句,讓溫半夏身子一顫,隨即淡淡回道,“謝謝你。”
任雅看著溫半夏,盯了半晌卻也沒再說話,緊接著就轉過頭去繼續和溫泱的談話,仿佛這之中並沒有發生過什麼插曲一樣,沒有一句對溫半夏的關心問候。